咱也搞不清楚,殷浩北伐,收取長安,洛陽,平定中原,這才是你該干的事情,怎么就跟歸降的姚襄干上了呢?把個好好的臣子逼反了。
要說東晉逼反自己人是有一套手藝的。
殷浩還不死心,定要跟姚襄不死不休,主要也是面子上過不去,又派遣部將劉啟、王彬率軍攻打山桑,姚襄命兄長據守,親自從淮南發兵,內外夾擊,劉啟、王彬皆戰死。
姚襄順勢進據芍陂,殷浩一看,這才傻眼,這事兒怎么搞成了這個樣子?
姚襄隨即渡過淮河,駐屯盱眙,招安流民,搶掠資備,兵眾不斷擴大,很快達七萬之眾,也設置官屬,分立官宰,有做大趨勢,同時他不停地訓練兵士,勸課農桑;
話語權上姚襄也不落下風,他同時委屈萬分,痛心疾首地派遣使拜詣建康,狠狠告了殷浩一狀,言辭懇切,把自己說得悲慘至極,一再表示自己全是自衛,不停謝罪。
朝廷一看,殷浩你這整的這是什么玩意兒,玩呢,讓你北伐,你怎么連自己陣營都沒打出去,先是張遇,后來姚襄,自己和自己人摔上交了,你要是厲害也行,把姚襄除了,也無所謂,怎么還把姚襄給刺激的越來越厲害,淮河都丟了呢?
這時一個人站了出來,只見他聲色俱厲,一頓落井下石,那就是桓溫,斥責殷浩連年北伐,指揮混亂,士兵屢敗,東晉儲備庫都被打空了,罪莫大焉!
桓溫是會尋找時機的,借朝野上下對殷浩的怨憤,火上澆油,上書列舉殷浩的諸多罪行,逼反姚襄,弄丟淮河,便是其中最大的一項,請求黜免殷浩。
朝廷一看,殷浩民心威望盡失,留著也對付不見桓溫了,反倒給了桓溫無限口實,不得已,將殷浩一免到底,貶為庶人,并將他流放,去了東陽郡的信安縣。
從此,桓溫威震朝堂,總攬內外一切權力,那可謂一手遮天。
可憐殷浩無功績,反倒是為桓溫做了嫁衣裳。
桓溫本與殷浩是發小,少年齊名,雖然暗自爭勝,但是桓溫還是很憐惜殷浩的,看他流落至此,也不免生出愛才之心。
而殷浩被廢黜以后,雖然看不出多大的情緒變化,喜怒憂憤不形于色,保持著名士的派頭,但卻常常用手在空中書寫,揚州吏民好事,追著他看,按照他比劃的寫出來一看,原來是“咄咄怪事”四個字。看來殷浩始終也沒整明白,自己的北伐是怎么失敗的。
桓溫聽說此事,嘆了口氣,對屬官郗超說:“我得承認,殷浩是位有德行的人,我太了解他了,他善言辭,懂理政,是治世之能臣,假如以前讓他出任尚書令或仆射,而不是興兵北伐,他足以成為百官的楷模,他本來也不會打戰啊!
說來也是朝廷趕鴨子上架,耽誤了他的才能。”
于是反復思量以后,桓溫修書一封,送到了信安縣,有意招殷浩為尚書令,治國理政,殷浩說什么也想不到,自己一直打壓桓溫,他還會寬宏如此,心里是欣然應允。
那得給桓溫回信啊,結果也是忙中出錯,殷浩心情復雜,五味雜陳,信寫好了,覺得沒有說明白,撕了重寫,寫了再撕,折騰了好一陣子,好歹信弄好了,裝進了信封,下人準備將信送出時,他又叫了回來,仍然擔心有不妥之處,便反復拆開封,檢查了十余次。
最后不該出現的事情終于出現了,就如同墨菲定律一樣,你擔心有不好地事情發生,即使幾率很小,也一定會發生,信送到送達桓溫手里時,桓溫打開一看,竟然只是一個空信封。
殷浩像得了強迫癥一樣,反復拆信,裝信,自己整忙叨了,最后信根本沒能放進去。
桓溫不知他是這個情況,還以為他輕視自己,于是勃然大怒,從此和殷浩斷絕來往,再也沒提起用殷浩的事情,殷浩久等詔書不來,后來一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