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苻堅用心慕容沖時,東晉傳來消息,簡文帝司馬昱又病重不起。
苻堅一聽,也是心中一驚,不會桓溫要上位了吧?那可不是好事!
卻說簡文帝自從被桓溫架上帝位那天,就等于被架在火上烤,成日憂慮,害怕也被廢掉,到底病倒了。
他急召大司馬桓溫入朝輔政,一日一夜連發四詔;桓溫這個擰巴的玩意兒就是不來。
眾人揣測,他可能覺得簡文帝會把皇位留給他,這是十拿九穩的事情,所以不來,只為避嫌。
司馬昱久待桓溫不至,彌留之際,立昆侖女所生的長子司馬昌明為皇太子,次子司馬道子為瑯邪王。
立下遺詔:“大司馬桓溫依周公舊制居攝輔政。”
又添了一句桓溫最想要的話:“少子司馬昌明可輔則輔,如其不可,君可自取之。”
這基本上就是傳位詔書了。
如果桓溫在跪倒在地,詔書一接,萬事如意。可惜他在姑孰。
侍衛拿著詔書出來,碰到了侍中王坦之,他要過去看了一眼,反身回到司馬昱面前,當著他的面咔咔給撕了。
司馬昱苦笑了一下,道:“如今的司馬天下本來就是靠運氣得來的,桓溫想要,就給他吧,卿這又何必呢?”
王坦之正色曰:“天下是宣帝、元帝的天下,陛下何得自專!”
司馬昱道:“那好吧,我再改改吧,家國之事無論大小,一律稟告大司馬桓溫,就如諸葛武侯、丞相王導之故事。”
說完此言,簡文帝駕崩。
東晉朝廷頓時兵荒馬亂,按理說先帝駕崩,新君登基,天經地義,可是群臣疑惑,誰也不敢去迎立司馬昌明。
有的人還戰戰兢兢地說:“這事得大司馬桓溫回朝處理吧?”
此時那個王白須,也就是尚書仆射王彪之又站了出來,正色曰:“國不可一日無君,天子駕崩,太子當立,天經地義,大司馬能有什么異議?如果去特意請示,反倒會被他責罵!趕緊的,去迎立新君。”
結果一錘定音,太子司馬昌明被迎進,即皇帝位,大赦天下。
桓溫還在那里苦等傳位詔書呢!皇帝已立,攝政大臣該如何處理?王彪之真是不怕死啊,他大義凜然道:“攝政大臣,茲事體大,以大司馬桓溫謙虛的品行,必當頑固辭讓,使國政停滯,諸事停擺!還是別勞煩大司馬了!”此事也泡湯了,王白須成了桓溫再進一步最大的絆腳石。
桓溫說什么也沒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煮熟的鴨子全飛了!
他懷疑是謝安和王坦之,背后下絆子,于是對兩人懷恨在心。謝安是個會來事的,趕緊主動跑到桓溫那里,請桓溫到建康入朝輔政,咱說你就去唄,桓溫還是死活不去。
真搞不懂他要干什么,此時他入主建康,什么事不成?這要是石虎你看看?有時候覺得石虎殘暴不假,但不虛偽也是真的,看著不鬧心。
這可能也是王猛當年沒有相中桓溫的主要原因,他看透了他的矯揉造作,猶豫不決。
王猛選擇了苻堅,苻堅也選擇了他,兩人決對雙向奔赴。
東晉玩著權謀游戲是,王猛六州已定,抵達長安,苻堅又把軍權甩給了他,加任都督中外諸軍事。
王猛一看,你這是玩啥呢?推辭說:“陛下你自己看看,丞相,太傅,尚書令,司隸校尉,總領軍務,文武職務集于一身,大小事務我都要親自來,我能整過來嗎?
你別說我,就伊尹、蕭何等等那樣的大賢,也不行啊,何況王猛我這樣的平庸之人呢?”
連番上表三四次進行辭讓,想把官職讓出去一些,苻堅就是不同意,給他回復說:“朕正要統一四海,除了你我誰也信不著,你不能推辭宰相等職,就像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