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發去廚房的李萍聽著外面的談笑聲,不甘心地咬了咬嘴唇,想著有外人在場的時候,老爺子再怎么也得給自己留幾分面子,便言笑晏晏地走了出來。
“周叔幾日不見,您越發精神了。”
“志澤也回來了,前幾天還聽說你在國外出差。”
看她出來向家父子臉的表情淡了淡,到底是沒落她的面子,李萍心中松了一口氣,賭對了。
“老向怎么讓你跑廚房去了?”周躍呵呵一笑,開著玩笑,“別是旁人不在的時候,就在家磋磨兩個兒媳婦吧,怎么不見思蘭?”
李萍捂嘴一笑,“爸爸平時對我們好的很,今天家里來了鄉下的朋友,思蘭招呼去后院了。”
這話說得父子倆心里不舒服,沒事提什么鄉下朋友,還顯得梁思蘭嫌棄人身份,不讓在前面待一樣。
鄉下朋友?
周躍也納悶了,老向一家子可沒去鄉下吃過什么苦,哎不對,這叫姜昭的小伙子……
畢竟當了那么多年的參謀長,就跟人精一樣,他幾下就想通了其中的聯系。
只不過這李萍怎么好像不知真實情況一樣,語氣中難掩輕慢。
他笑笑轉移了話題,“原來是來了朋友,怪不得我聽著那么熱鬧,到底還是孩子在身邊好啊,一天房子里也有人氣,不像我們家那些不省心的。”
親生的兒女天天不著家,倒是周志澤一個遠房孫子三天兩頭陪著。
向高海耷拉著眼皮,假裝自己正在認真地研究三足香爐,沒空搭理他,李萍卻是生怕話落在了地上。
“您有志澤陪著一個頂十個,他可是海外留學回來的高材生,現在自己做生意又風生水起的,多少人羨慕呢!”
“要是我家也有志澤這樣的孩子真是燒高香,也省得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上門,揣著那些見不得人的小心思。”
“我看啊,是想著老爺子年紀大了,好哄騙吧,哼!”
這是怎么了?這么大的怨氣,周躍眼皮跳了跳,看著向高海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心里暗道倒霉,這是撞槍口上了,這老頭當著他面不好發作,到時候私底下又得把自己罵一頓,嫌他偏偏這個時候來。
他知道因為自己大兒子早早去了,老向心里覺得對不住這個兒媳婦,一家人對她都多有忍讓,但也不至于成這個樣子吧!讓一個小輩陰陽怪氣地,就差指著鼻子說他老糊涂了。
“這哪的話,你爸一天靈光著呢,就是不愛操心家里的事,”周躍喝了口茶,打起了圓場,“這不是想著有思蘭,還有你在家照看著嗎。”
“反正我是不會讓不三不四的小人碰動家里的一個東西。”
說這話的時候,李萍瞥了姜昭一眼,意有所指。
姜昭:Hello?
他自感莫名其妙,坐下來還沒說幾句話呢,就被這瘋女人一個勁地針對,要不是向叔待他不薄……
想到這里,他看了向叔一眼,撞上了對方包含尷尬、氣憤、抱歉的眼神。
周躍連忙把話題扯回寶貝身上,“我估摸著你這粗人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正所謂‘釉具五色,艷麗絕倫’,它的特點呢就是窯變,你看……”
他拿起小香爐侃侃而談,“別看這香爐小小一個,價值不菲啊,前幾年在島城拍賣的鈞窯盆托,五百多萬,而這香爐更精巧,想必價格嘛……”
這話沒有說完,但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意思,只一個造型簡單的盆托都要500萬,那這豈不是七八百萬、甚至千萬!
聽到這里姜昭忍不住眼睛一亮,被李萍捕捉到了,她鄙夷地搖了搖頭,沒見識的鄉下人,要不是厚著臉皮攀上了向家,哪還有機會見識幾百萬的文物。
“那你買的時候也花了不少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