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像一頭斗牛一樣沖向周寒之時,他本人是一點防御意識都沒有的,以至于兩個人撞擊在一塊時,周寒之踉踉蹌蹌地往后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穩(wěn)住身子。
男人眼睛一瞇,冰冷的寒意覆蓋在眼眸中,直勾勾地盯住姑父,儼然已經(jīng)涌出了怒意,以及一抹不解。
風馳電掣中,我快步走向姑父,拉住他的胳膊,提醒道:“姑父,別說了,別說了……”
話說出口,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顫顫的,姑父也察覺到了這一點,狠狠地瞪了周寒之一眼后,抿緊了雙唇。
“周總,他現(xiàn)在情緒有些激動,”我看向周寒之,用著商量的口氣道:“我?guī)揭贿吚潇o冷靜,你放心,林經(jīng)理的傷,我肯定給個說法。”
聞聲,周寒之微微一愣,沒有提出反駁。
我借機拉住姑父的胳膊,扯著他往外走。
走廊外,我無奈地看向沮喪著一張臉的姑父,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姑父愧疚地看著我,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出來。
原來,今早林西西和趙紅梅居然帶著兩箱水果找到了他執(zhí)勤的位置,說是有事情要跟他說,結(jié)果趙紅梅居然把裴偉跟梅丁設(shè)計我的事說了出來,姑父頓時火冒三丈,便沒在理會這對母女。
“我當時……我當時真的很生氣,但考慮到囡囡,我沒……沒吵架,”姑父斷斷續(xù)續(xù)地解釋,郁悶道,“他們一直跟在我身后,讓我……讓我找你求情。”
姑父氣呼呼地補充道:“臉皮真厚!”
我疑惑道:“然后呢?”
“他們跟著我到了地下室,”姑父神色驀地激動起來,“非要……非要把水果丟給我,我不要的……我想把東西還回去,然后……然后推了一把,那林西西就從樓梯上摔下去了……”
我想著姑父住的地下室,臺階并不高,只有七八階的樣子。
想著趙紅梅母女倆背著我去找姑父一事,我頓時火冒三丈,他們明明知道姑父護著我,還當著他的面講述自己親侄子損毀我名譽,我姑父怎么可能忍得了?
“這個事交給我,”我安慰姑父,“沒事,你只是不小心,我們先去看看林西西的傷勢。”
進急診前,我千叮嚀萬囑咐姑父不要急躁,這才帶著他人進病房。
彼時林西西正一臉憔悴地躺在床上,趙紅梅陪伴左右,而他們的斜對面,是坐著的周寒之和曾智。
見我們進來,趙紅梅抹了抹眼角,感嘆道:“傷筋動骨一百天,好在沒碰到骨頭,要是再多幾個臺階,我們西西的命……”
她沒繼續(xù)說下去,但卻恰到好處地發(fā)出了幾聲哽咽聲。
林西西見狀馬上拉住趙紅梅的手,安撫道:“媽,醫(yī)生不都說了嗎?只是韌帶拉傷,也沒出什么大事,再說焦叔叔也不是有意的,別傷心了。”
她提到姑父時,杏眸微微地往我們身上一瞥,語氣雖然挺和善的,但依舊沒忘了提醒在場的所有人是姑父“不小心”把她推下樓的。
地下室不比正常走道,遠沒有攝像設(shè)備,所以當時到底是什么情況,我們無從辯駁。
但趙紅梅母女私自去找姑父的事,我還是覺得有必要提一嘴:“林經(jīng)理,發(fā)生這種事我們都覺得很遺憾,但我姑父只是一個小小的保安,你們沒跟我打一聲招呼就去麻煩他,這一點也有點說不過去吧?”
趙紅梅聽到這話后頓時一愣,詫異地看著我,說:“孟經(jīng)理,我們本意上也不想麻煩焦老弟,可是我那個姐姐只有裴偉這么一個兒子,我這個做姨的總不能不管不問不是?”
“這件事既然已經(jīng)交給警察,你們就不該去麻煩我姑父,”我言辭犀利,“更不該堵到他的住處,你們也知道的,地下室本就不大,擠擠推推的,難免會出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