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記者們全部離開。
寧沐吐出口濁氣,一下子就覺得身體非常疲憊,腳步虛懸,要往后倒去。
意料之中的墜地痛感并沒有來臨。
蕭寂云及時抱住她身體,見到她染著一道鮮血的臉,心疼道,“你嫁給顧斯忱真是受委屈了。他這樣對你,你還要善后。”
寧沐其實并不覺得有任何委屈。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場婚姻是她自作自受。
就算沒有蘇落綿,她還是會選擇嫁給顧斯忱。
這場婚姻在她這里是注定的。
寧柏均無法理解,他和蕭寂云一起把她扶到床上,又拿來消毒濕巾和碘酒棉棒,“寧沐,這兩天去我那里住。”
寧沐嘗到傷口接觸藥物的痛,眼前呈現顧斯忱怒砸記者設備的畫面,她脫口而出,“我和媽媽回去?!?
寧柏均瞬間跳起來,“顧斯忱出軌了,他出軌了你懂嗎!出軌了你還要和他在一起!”
寧柏均從來都是散漫,很少生氣。
蕭寂云狠狠怔住,話到嘴邊說不出口。
因為顧斯忱出軌。
寧沐,“我不在乎啊?!?
“你到底為什么要吊死在他身上!你到底是愛他,還是單純討厭蘇落綿,所以對顧斯忱強行占有?”
愛一個人連出軌都能忍受,那還是愛嗎?就算是,也是畸形的,寧柏均慶幸自己沒有心臟病,否則他會被她氣死!
他急促呼吸幾下,靜下來之后,手用力按著桌面,“顧斯忱出軌這件事爸已經知道,你還要糾纏他,你是要爸再把你關起來?”
“哥,你會幫我的對不對。”
她聲線薄弱極了。
身體這么脆弱的一個人,在愛情上面,真是固執的可怕,有種就算撞了南墻也不回頭的感覺。
就在這時,寧柏均手機就響起來。
上面亮著兩個字:父親。
寧柏均擺擺手機,輕笑,然后起身,推開病房里洗手間的門。
寧沐的眼睛是淺褐色的,在陽光的照射下,本該看上去溫暖又明亮,現在卻黯淡的落不進一點光,她垂下眼,“媽媽,我們現在走好不好,我怕,我哥出來就不讓我走了?!?
蕭寂云足夠傳統,這也是為什么,前幾年顧斯忱的父親死了,她沒有再嫁的原因。
在她的認知里,人這一輩子只能有一個丈夫,所以,聽到她這樣說,毫不猶豫答應。
寧柏均從洗手間里出來,看到病房半個人都沒有,氣得爆粗口,手用力把花襯衫上的扣子拽掉幾顆。
兩分鐘后,他焦慮地撓撓自來卷,編輯一條微信。
……
寧沐正坐在景城麗宮的影音室里看導演發來的錄像,是她兩個月前拍的那部古裝《云上錦》,她在里面飾演侯府千金暮云。
一般來說,沒發證,剛剪輯完的影視劇,演員沒有權限觀看。
她能優先看到,是因她找的投資人,并親自寫了大綱正文交給編劇修改。
導演也是她找的。
寧沐關閉房間里所有燈,坐進柔軟的沙發里,看到劇中男主‘文錦’被射殺,鼻頭發酸。
她還來不及想起什么,放置在桌上的手機屏幕亮起。
是寧柏均發來的微信。
【爸說了,你如果不同意和顧斯忱離婚,他找人弄死蘇落綿。爸這個人什么性子,你知道,他說到做到。】
寧沐眼睛霧蒙蒙的,頭腦意識卻在這刻格外清晰,【他敢這樣,弄死蘇落綿,讓斯忱徹底恨上我,我不介意他再失去一個女兒。】
多年前,她沒選擇弄死蘇落綿給朋友報仇,給那個人報仇,就是怕顧斯忱不會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