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提高聲音。
倉皇的人群慢慢安靜下來。凡事就怕有對比,比起前兩日躺床上等死的時候,現在確實好多了。
“而且現在落雨了,落雨了就有希望。”
“哪有希望,山上能吃的都吃了,余下的都是石頭,就算長草也是稀稀拉拉的。更別說田里的莊稼了,連種子都沒有,現在又過了時節,等到明年春種才有希望,可咱們只有這點糧食,誰家能熬那么久。”
他們覺得哪怕是江月一家也熬不到那時候。
江月卻不再多說什么,她對明德全道:“大哥,家里還有事,把我家的糧食拿出來吧。”
說到這,她又轉頭對一臉愁苦的村民們道:“昨天跟大家伙說等分了糧一人給我一把,如今糧食不夠,這一把我就不要了。”
“秀才娘這是說的啥話說好給一把就是一把,現在糧食是少,但也不差這一把,反正我家要給。”
“柱子爹說的沒錯,我家也給,秀才家的糧食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救了咱們的命,咱們就要記著。”
“對對對,要給。”
大家伙強制要給,江月也不攔著。
她家八口人,雖然小兒子現在不在家,領糧食的時候是算了他那份的。
大約領了42斤糧食,村民們給的一把糧是真不多,江月也沒多要,當初救他們時也沒想著收什么回報,如今還能多得兩斤糧,聊勝于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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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又下起了雨,沒拿到糧食,大家伙都不敢回去。
明思涌兄弟倆提著袋子,江月跟在后頭,走出祠堂大門,外面的女人們看著那小小一袋糧食,眼里多了一絲希望。
大山村如今只剩下七十幾口人,因為下雨,分糧食的速度越發快了,村民們拿著糧趕緊往家跑。
江月一家也小跑著回去,即便如此到家衣服也淋濕了。江月讓大家換了衣服,又喝了一碗水才把糧食收進廚房。她剛剛看過了,都是陳年麥子,有的已經板結發霉,按江月的意思這糧已經不能吃了。
王春花卻舍不得。“娘,現在正好下雨,等會接了水,我把麥子洗洗,等天晴了拿去磨坊也能磨不少面粉。”
這么多糧食要是糟蹋了,王春花怕遭天譴。
江月點頭,“有些發霉厲害的就不要了,吃了生病還得多花藥錢。”
藥總歸要比糧食值錢,王春花這才點頭答應。
“思涌,鎮上情況怎么樣?”
明思涌回道:“鎮上要好一些,不過糧店依舊沒有開門,已經有不少人在鬧了。”
住在鎮上的人家多少有些家底,別的不說,干旱對他們來說損失的只是買糧的銀錢。
村里人,地里沒收成,就要餓肚子,全指著老天賞飯吃。
江月點頭,鎮上還算太平就好,要是再遇上亂世,兩頭顧不上,她恨不得立馬再死一次。
午飯,江月讓錢玉蘭煮了一鍋米飯,來這么久她連一口米飯也沒吃上。
主菜依舊是菜葉子,不過這次里面加了幾片肥肉,菜葉也多了一絲肉香。
明思涌和明昌盛足足吃了兩大碗,本來他們還想再吃被江月阻止了,餓了太久的人不好一次進食太多,必須慢慢調理。
這一餐全家吃的都很飽,連最小的明遠也吃了滿滿一大碗飯。
依舊是錢玉蘭和王春花去收拾。
江月披上蓑衣去看院子后面的菜地。
不知道是不是植物異能的加持,昨日剛播種的菜種已經冒出綠芽。
洋金花不知何時跑來的菜地,它把自己扎根在菜地中間,那一抹黃綠的葉子在雨中左右搖晃,像是占地為王的領主一般宣誓著自己的主權。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