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卻有著那腳踏實地的根基,如果只是隨風倒舵,一味地迷茫飄蕩,這在佛家中被稱為“茫蕩空”,仍然是陷入那陷空山無底洞般的困境局面。“可與立,未可與權。”這意味著必須能夠站穩腳跟,然后才可以談論權變。一開始就說“三藏固守元陽,脫離了無底妖洞,隨行者投西前進”,這便是腳跟已經踏實,可以立足的時候。即便如此,卻也還未達到完美的境界。
所以接下來忽然出現一位老母高聲喊道:“和尚,不要走了!再往西去都是死路!”這其實是大士以慈悲之心渡化世人,當頭一棒似的,攔住了前行的道路,表明這并非是和光混俗、隨方逐圓那般簡單,有些地方一步都不能通行。你看那滅法國就在眼前,說出了那萬僧愿,要殺夠無名的和尚,只等有名的湊夠一萬,這分明是在指明萬法皆空的影子。三藏便思考著找條方便的路繞過去,老母笑著說:“轉不過去!轉不過去!”這一笑之中,值得欣喜的是沒有直接莽撞前行,可笑的是那輾轉之中出現了差錯。這就需要從那正中的道路前行,自然就會有方便的法門可以讓其經歷過去;千萬不要走入那旁門左道,錯了前行的方向。所以又急忙連連出聲攔住。因為權變并非是違反常規而行事,而是在那正經的道路上權衡輕重,委婉地保持一心而不直接莽撞,一定要到取得真經之后才能停止。自漢代以來,沒有人能夠深刻地認識到這其中的含義,未免會舍棄正中道路而走向那彎曲小徑,這樣又怎么能夠符合道理呢?所以那些不能堅守正道的人,常常會走入邪路卻還假借權變來掩飾其邪惡;而知道如何行權變的人,必定是從正路出發而將經文內化從而依從正道。這從正中道路行走的方便法門,才是真正的圣人、仙佛所行使的權變法門。一直以人們,都認為大士現身不過是在文字陷入困境之處進行過渡銜接,卻沒有認識到這些看似冷僻的閑言碎語,都蘊含著奇妙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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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道,是無為而又無不為的。以虛無作為本體,把因循當作其作用。沒有固定的形勢,也沒有不變的形態,所以能夠探究萬物的情理;不搶在事物之前,也不落在事物之后,所以能夠成為萬物的主宰。有法與無法,都是依據時勢來成就事業;有度與無度,都是根據事物來相互配合。所以說:“圣人不朽,時變是守。”又說:“變動不居,與時推移。”這就是大士西來度化世人的真正宗旨。所以指示已經明確之后,便直接回到南海。行者隨即隱去姓名躲避災難,變化成燈蛾,朝著光亮之處前進,仔細地觀察,根據時機相機行事;如果道路可以通行,就改換衣裝,效仿微服過宋的方法。這正是和光混俗,不執著于自己本來的形象。
看遍旅店中的客人用品,小心謹慎地體驗著世間的人情冷暖,看到房中婆子帶著孩子縫補衣物的世俗之態;抓住時機偷偷獲取,根據形勢進行擺弄,調動那自然天機的真正意趣,展現出那活活潑潑的氣象。“扮作俗人靠近城池,改換了官兒的稱呼;是販馬的客人,有十弟兄;漢子牽著馬進入旅店,婦人邀請客人上樓;點燈來詢問寶物貨物,夸張地說出馬匹的數量,自己夸贊房間寬敞;商議房錢,談論飯價;呼喊著宰殺牲畜,跺跺腳;庚申日齋戒,辛酉日開始;小娘兒,明天再來;在哪里睡覺,倚靠著柜臺;女兒抱在懷中,走近前說道;沒有買賣,馬販來了;要在黑暗中睡覺,有個大柜子;蓋上蓋子,早點兒來。”這些都是詳盡地描繪出了人情世態,以此體現出行者不執著于自我形象,隨方逐圓的妙處。正所謂“能運無礙心,普入于一切。見若不染也,知若不取識。是名真實見,亦名解脫知。佛觀離生滅,諸法等如是”。哎!離開了世間之法就沒有佛法,領悟到了無心的境界便是道心。從丹道視角對《西游記》第八十四回的評論
一、萬法皆空與丹道境界
- 萬法皆空的體現: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