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以為為今之計,唯有…”
“殺了蔣瓛?”朱元璋直接搶答道。
“不不不,陛下,臣以為,殺了蔣瓛其害有三,萬不可取!其一,陛下與臣皆失信于錦衣衛,那這錦衣衛的部分職權裁撤的問題,就必須執行了。其二,有功苦之人,因小罪而殺之,則寡恩于眾臣子,于陛下之恩威有損。其三,若是因臣子之脅迫,哪怕是間接的脅迫,而擅改政令,更是有折天顏。”
“哼,照你這么說,這蔣瓛朕還殺不得咯?朕開始有些奇怪了,莫非是你與這蔣瓛,有什么秘密的交易吧?”朱元璋聽完徐欽的話,除了順勢反問之外,竟接著問道。
踏馬的!您猜得可真準!不過這話徐欽可不敢真說出來,他頓時臉色一變,馬上跪伏在地。
“陛下明鑒,微臣一片拳拳之心,皆為陛下所慮,只是臣確實年少輕狂,所慮不周,不曾想這曹銘竟為私怨而咬住不放,以致于事情鬧到如此地步,臣有罪!然請陛下給臣一個為君分憂的機會,待臣處理好此事之后,再行處置!”
面對皇帝陛下的質疑,徐欽義正言辭地將其視線扭轉回了目前的正事上面。也確實,這件事如此處理,對朱元璋而言是最好的選擇,就算他已經殺得夠多了,就算他能以超絕的實力掌控朝局,但在這種不必要的地方,稍稍顯露一些仁慈,至少對穩定目前的朝局,以及其將來的身后名而言,都是有好處的。
朱元璋顯然也是明白這一點,所以其注意力也馬上轉回到這上面。他很清楚,徐欽所說確實在理,而且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一旦退讓,那才是更加的不可控,畢竟他要的是穩定,而不希望由此掀起新的風暴。如果徐欽真有辦法解決曹銘等頑固分子,那自然是最好的了。
其實既然已經猜到了對手的計劃,那要應對起來也不是沒有辦法,這大勢是在他們這邊的。當朱元璋聽徐欽悄悄將應對計劃透露給他之后,先是一愣,然后才用詭異的眼神盯著他看,似乎是想知道,他這腦袋是怎么長的似的。被這位兇殘的皇帝陛下用這種眼神盯著,徐大少心里也是直發毛。
不過好在朱元璋暫時沒有進一步研究他的腦袋的想法,轉而同意了他的這個方案。
徐欽下來之后,自然是開始緊鑼密鼓地準備次日的早朝行動。到了這一步,雙方都是在搶時間,曹銘唯一出牌的機會,便是明日的早朝,等到散朝之后,會審重新開始,如果沒有新的變化,那案子肯定是要結了的,所以他要作妖,便只有這一個機會。而對于徐欽而言,便是要搶在明日早朝之前,將這個口子給堵上,或者說破壞掉他的這個機會。
至于法子嘛,常規的套路上看起來確實有些困難,徐欽總不能指使錦衣衛對整個朝堂動粗,人到了朝會上,發言也是有自由地!這也算是言論自由的一種形態。然而辛虧徐大少經歷過一個遍地套路的時代,要論套路別人,他在這個時代絕對可算得上是獨樹一幟的存在。
到了次日早朝,徐欽也沒有劃水,按照常例擔任御前護衛首領,立于奉天門內的御座側前。而眾朝臣亦按公候、駙馬、伯,繼而品官的次序于奉天門外內五龍橋廣場。
禮儀既畢,諸司開始奏事。
在明朝,封建君主體制已經延續了千多年,各項禮儀規則也都經歷了較為充分的演變,加之朱元璋這人其實是很愛制定規矩的,所以其實這早朝奏事,也是有規矩的。
本來朱元璋就管得寬,因此奏事的時候,更不可能任由大家一窩蜂地把所有的事情都隨意給扔出來,那非得把好好的牌面給搞成菜市場不可。
因此早朝時,會有鴻臚寺官員引導眾朝臣,按照五軍府、十二衛、通政司、刑部、都察院、監察御史、斷事司、吏戶兵工禮…的順序依次奏事,擅自插隊搶白的,就算不會下來被打死,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