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大刀闊斧的整飭年羹堯,讓一直在華妃與熹嬪之間搖擺的曹貴人徹底的堅定了立場。
后宮的女人恩寵榮辱皆在胤禛一念之間,但只要其家族還牢牢地在朝堂上扎穩(wěn)腳跟,即便是失寵被責也未嘗沒有翻身的一日,妙答應便是最好的例子。
而現(xiàn)在,胤禛雖說未曾因為年羹堯的事遷怒于華妃,甚至連芝答應都也還好好地待在翊坤宮。可年氏一族大廈將傾,華妃的輝煌日子又能延續(xù)到哪一日呢?
無寵又無家族助力,為了自己唯一的女兒,曹貴人毅然決然的選擇了在六宮大會時揭了老東家華妃的底。
“娘娘,臣妾有罪!”后宮大領導皇后正訓話的時候,曹貴人忽然出列跪在了殿中央。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請罪?”姐姐倒是不知道熹嬪與曹貴人私下的交易,可今日華妃沒在,曹貴人卻早早的到了景仁宮請安,此時又惶恐不安地站了出來,直覺告訴她似是要有大動作了。
“臣妾知道一事,卻隱瞞至今,心中實在不安,如今不敢不說了。”
年羹堯和他的兩個兒子接連被貶,而安貴人伴駕時,華妃在養(yǎng)心殿哭鬧為年羹堯求情的事已經(jīng)傳遍了后宮。昨日,熹嬪借著月色到了承乾宮。
“貴妃娘娘,前幾日父親來信,說是朝中眾臣已羅列年羹堯數(shù)十條罪狀欲意呈報皇上,年氏一族如今已是強弩之末,想來不久之后,娘娘就可安心了。”
“熹嬪這話本宮不明白。”
自時疫一事后,我從溫實初手里拿了藥方,也遵守承諾向胤禛出言提拔幾句。而后的日子里,幾乎和甄嬛沒得什么交集。
尤其是自姐姐病愈重新管理六宮,我這個貴妃幾乎刻意地讓自己成為了后宮的隱形人,在這個時刻熹嬪卻突然上門和我說起了前朝之事。
“娘娘低調(diào),臣妾始終都是知道的。臣妾也愿意為娘娘盡心竭力,當初娘娘提拔臣妾,不也是為了今日嗎?”
“當初選秀,皇上便看重你,本宮不過都是為了皇上。”
“娘娘自然一心都為了皇上與端郡王,臣妾也是為人母之人,自然懂得娘娘拳拳愛子之心。可臣妾還年輕,到底不如娘娘見識深遠,日后還仰仗娘娘多多提點。”
我確實不知道此刻熹嬪葫蘆里買的什么藥,“天色不早了,想來熹嬪也不是為了恭維本宮才來的承乾宮,你不如有話直說。”
“陜西驛道使金南瑛上了兩道奏折,分別彈劾山西巡撫胡期恒、四川提督納泰。皇上借此機會,直接把二人調(diào)離西北。這二人是年羹堯麾下得力干將。金南瑛當初被年羹堯黨羽彈劾卻被皇上留中不發(fā)而多年未曾升遷,怎么會在這么巧合的時機上了奏折呢?”
“本宮不懂什么朝堂之事,熹嬪說的這些,本宮可是沒法與你探討了。”當初胡期恒參劾金南瑛而致年羹堯被斥責一事我是知道的。
“娘娘實在謙虛,金南瑛是怡親王保舉之人,自然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臣妾聽聞端郡王福晉和怡親王長女如瑯郡主乃是閨中密友,怡親王與福晉伉儷情深,極其疼愛這個嫡出的長女,為了不讓女兒受委屈,精挑細選了妻姐家的次子為婿,而郡主額駙福僧格出自伊爾根覺羅氏,正是山西巡撫伊立都之子。想必怡親王疼愛女兒,自然也愿意多聽幾句女婿的諫言吧?”
這其中彎彎繞繞,我卻沒想到熹嬪能理出這樣的一條線來,我放下了手里的茶盞,重新審視了一下下首坐著的這個小我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子。
我認可甄嬛是聰明的,書看得多了也懂些大道理。
而我對朝堂的了解,是花了十幾二十年,一點一點的摸索,培植心腹,再盡力給他們資源,等待他們成長扎根,才慢慢累積出來的。我從沒有家族可以依靠的雍親王福晉,傾盡心血才成了能在朝堂上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