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嬪月份尚淺,溫實初日日到永和宮請平安脈,沒三日便到承乾宮復命一次,所報無非就是熹嬪胎象平穩,只是孕中多思不利于安胎。
對于這些我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甄嬛這一胎雖說是命途多舛卻總不至于就這么沒了,是以我也沒太放在心上。
畢竟這孩子當初一句話就讓胤禛把我禁足在了景仁宮。
自熹嬪被禁足,聽說安嬪只那日在養心殿求過一次情后便再未開口,如今永和宮的管控松了些也未曾派人送些東西或者傳話去。
倒是敬貴妃和欣貴人派人送了些東西去,除此之外便是三五日就要關照一回的惠貴人。
“娘娘,這安嬪當初冒著一輩子被皇上忘在蓬萊洲的風險也要陪著熹嬪,如今怎么倒是不聞不問了呢?”
“剪秋,當初皇上待熹嬪如何?”
“娘娘…”剪秋聽我這么問有些猶豫。
“無妨,本宮何曾在意過這些,直說你看到的便是。”
“皇上待熹嬪甚是寵愛,除了當年在王府時皇后娘娘有此殊榮外,怕是敦肅皇貴妃也不如。”
“當年你跟著我,姐姐不過是多提了一句事關朝政的疑問,皇上的態度想必你也聽見了。而熹嬪又當如何?”
“熹嬪干政,皇上似乎也不曾降罪。”
“在皇上心里,熹嬪并不曾干政,那不過是為他分憂罷了。所以,你以為即便是看在敦肅皇貴妃的面子上,皇上真的會為了譏諷幾句一個宮女出身的答應,便發落了盛寵的熹嬪嗎?”
“現在奴婢知道那不過是為引年黨中計的謀劃,可當時皇上的怒氣絲毫不像作假,甚至還為此問責了皇后娘娘。”
“正是因為如此,才會讓了解皇上的人覺得可疑。安嬪的本事可不足以讓皇上記一輩子,不賭,如何能更進一步呢?”
“最初安嬪受寵是受熹嬪提攜,如今這般也是涼薄至極,怪不得當初安嬪前來投誠娘娘不愿將她收為己用。”
“安嬪心思多卻也沒靠山,自是好拿捏,不過本宮也不圖什么,何必拉攏人心,既無親近便無偏頗,皇上也不至于覺得本宮為弘暉培植黨羽。”
“娘娘圣明。”
前朝的事,胤禛下了令,自然也沒人敢在熹嬪面前嚼舌根,而唯一能時時出入永和宮的溫實初也被胤禛明令禁止不許提及有關甄遠道革職下獄的任何消息。
每每被熹嬪問及,溫實初只能搪塞道一切都好。至于伺候的人,因為平日被嚴格管控著進出,也未曾聽得什么,以至于到熹嬪有孕近三月都尚未得知甄家出事的消息。
惠貴人送進永和宮的書信都會被人檢查過才能呈進去,且甄遠道雖入獄,胤禛卻一直未曾正式定罪,懲處。惠貴人顧慮熹嬪有孕也不敢輕易透露。
轉眼天兒就到了最熱的時候,延禧宮的安嬪一直得著寵,而自永和宮走水搬到碎玉軒又挪到延禧宮的淳貴人卻已經斷斷續續得病了半年,
起初,胤禛到延禧宮去的時候,也偶爾去瞧瞧。
冬日里時,淳貴人的精神還好,能起身與胤禛說上幾句話,自從天兒開始暑熱,倒是越發的起不來身子了。
胤禛囑咐了太醫院妥善醫治,不要吝惜藥材,還交代主位安嬪多多照拂,卻一直不見好。
有些嬰兒肥的臉頰也慢慢瘦了下去,淳貴人原本就是一雙杏眼,臉上的肉少了倒顯得眼睛越發大了,只清醒的時間少,即便是醒著眼睛也睜著吃力。
蘇培盛得了延禧宮的信兒,進了養心殿給胤禛傳話,“啟稟皇上,安嬪說,今日太醫前去診脈,淳貴人怕是不行了。”
“怎么治了這大半年反而不見好!那丫頭才多大的年紀,太醫院是怎么當差的!”這兩個月前朝事忙,他一直未曾去看看淳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