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之國。

作為夾在東西方之間的小國，就像是天平上的微小籌碼。

因為與生俱來的政治意義和它的地理位置，通常都意味著中山國將成為東西兩個世界之間博弈的棋子——若不是原誠這種鮮廉寡恥的人，真未必守得住。

當然，還有葉素理的幫襯。

葉素理在中山國中的名聲并不在原誠之下，他倆并稱為“君臣雙花”，但不是什么好花，而是鮮廉寡恥之花。

而如今周國巨變，鄰邊突然多了個“西周行省”，這使得中山國的境內多了一絲瀕臨戰爭的意味，誰都看得出來洛陽的那個男孩對于中山國勢在必得。

拿下中山，就等于真正意義上的完全統一整個東方世界文明，二十多億東方人以及那浩瀚無垠的東方疆土上只會存在一個聲音，那就是大夏帝國！

想想，曾經紛亂格局的東方民族交流融合在一個旗幟之下，統稱為“大炎黃民族”，擁護同一個帝國，多么偉大。

可這需要血的澆筑。

“姬蘅也倒向了夏國，現在只剩下我們了，朝中一些內附的聲音我雖然壓了下去。”葉素理緩緩地說道：“但是，我怕如果夏軍真的大兵壓境，我們的邊境軍隊恐怕會直接放下武器，夾道歡迎。”

“那就把邊境的部隊全部換掉，用我的嫡系部隊，東邊的部隊必須得忠誠！哪怕是我讓他們去和大夏開戰也得義不容辭！”原誠若有所思，“這件事由兵部大臣賀霖秘密去辦。”

“至于那些換掉的部隊……調去西邊，防御奧斯曼帝國。這些人，讓他們和大夏作戰肯定誓死不從，但是對付西方人還是可行的。”原誠說道。

“國主，我們……”葉素理沉思道：“我們已經陷入了一個死胡同，被夾在兩個世界的中央，進退兩難。”

“退，我們就是第二個周國，變成大夏的“中山行省”，但國主未必會是第二個姬蘅，中山總督只會是楚家人。”

“進，中山國的士兵會在與西方人的戰爭中不斷被消耗，哪怕戰爭勝利，中山國的男人們全都戰死在了前線，沒有了男人的國家勢必會衰落。”

“無路可走了嗎？”原誠問道：“既然背靠大夏沒有生存之路，那我們就去西方世界！”

“奧斯曼帝國、拜占庭帝國，要想西出，必先攻此二國。”葉素理拿出了一副世界地圖，指著攔在中山國西面的兩大帝國說道：“兩國都是西方聯盟之一流強國，軍事力量遠超中山。”

“以兵取之，無異于自取滅亡！”葉素理頓了頓說道：“除非，依夏軍之兵鋒，伺機而動，借大夏國力奪之。”

“問題是我們能不能挺過現在都不知道，還談什么取西方之地以存活。”原誠看向了天空深處，那里充滿了未知，沉默了許久，他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不，我們還有生機，大夏帝國不會立刻吞并中山國。”葉素理說道：“我們早該發現的，楚子璇會把國主和中山國放在兼并東方世界的最后。”

“他在中山戰爭就開始謀劃了，要把中山國養成一頭真正的狼，驅使著我們從西方世界撕扯下一塊肉來。”

“我們就是大夏帝皇手中牽著的一頭野狼，未能馴服，但也無法反抗。”

“可我這頭狼有了你這個狽，就不會再被繩索所束縛，我們會在有把握的那一刻撲上去，咬傷大夏這個巨人！”原誠忽然安靜了，所有表情都從他臉上剝離。

他眺望著連綿的群山，眼中流動著瑰麗的光。

誰都知道他在暢想，暢想那血與火的未來，他將在那個時刻拔劍而起，殺向更高的位置。

他這個賣麻布出身的商販已經突破了命運的限制成了一國之君，但他還不滿足，他所期盼的東西……也許就像在仰望明堂燈火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