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早春,空氣中仍攜帶著幾絲冬日的余寒,而柳枝卻已悄然抽出嫩綠,點點新芽在微風中輕輕搖曳,預示著生機與希望的到來。
此次會試也即將開始,隨著女子可以正式參加科考,姜思雨也是第一位進入會試考場的女子。
經過三日的考試,她終于走出了考場的大門。
姜念薇默默地給妹妹披上了披風,“我對你沒有什么要求,只希望你能順利完成會試,能走到這一步,已經是相當不容易了。”
“多謝阿姐,這一路走來,確實不易。”
此刻,一名男考生刻意壓低聲音,卻難掩話語中的輕蔑,對身旁的同伴悄聲言道:“世人皆道,女子就應該在家里相夫教子,怎么可以出來拋頭露面,她能參加會試,肯定是因為背后倚仗姜家權勢,暗中籌謀,她又如何能獲此資格?”
“所言極是,”同伴附和道,語氣中同樣流露出對女性的不屑,“女子終歸是女子,怎可與我等男兒相提并論。”
姜思雨聞此,秀眉輕蹙,心中波瀾四起,正欲開口反駁,卻忽覺一股莫名的眩暈襲來。
姜念薇擺了擺手,示意身旁的丫鬟上前扶住她略顯疲憊的身軀,隨后,她緩緩轉身,面容凝重。
“此乃當今圣上親頒的旨意,若諸位心中有任何不解或異議,大可光明磊落地呈報于陛下御前,而非私下里竊竊私語,妄議天恩。姜思雨能得以參與會試,全憑她自身不懈之努力,卓越之才情,一步一個腳印,踏實地走來。”
“莫非,諸位心中真有所忌憚?擔心女子涉足科舉,會動搖了你們的根基?”姜念薇語氣多了幾分不屑。
她深知,妹妹姜思雨的每一步前行,都凝聚著汗水,而這些,又豈是眼前這些心懷偏見之人所能輕易理解的。
“如今,她是與你們一起參與會試的,結果如何,一月之后你們便知道了。”
言畢,馬車門簾蓋上,隔絕了外界的紛擾。
姜思雨身心俱疲,不由自主地倚靠在姜念薇的肩頭,那份疲憊中透著安心。
剛才那些話,卻也聽得一清二楚。
“阿姐,一直在維護我。”
“那些閑言碎語,不過是無知者的妄加評議,他們又何曾真正懂得?你無需為此介懷。”
一回家,姜衍與景秋蝶的身影早已守候多時,滿眼的期盼。
姜衍的心中對小女兒的能力已是確信無疑,他滿眼驕傲地望著她,輕聲道:“思雨,女子涉足科舉之路,古往今來,你乃第一人,無論此番結果如何,你已然是爹心中無上的榮光。”
“多謝爹爹。”
這些時日,她夜以繼日地沉浸在書海之中,加之連續三日緊張的考試,終是讓她的身軀不堪重負,一個踉蹌,便軟軟地倒進了母親的懷抱。
“她實在太累了,就讓她安心地休憩一番吧。”
段赟聽聞消息之后毅然來到了姜府,本想見見姜思雨,卻被告知她已經睡下了。
“三小姐,既然如此,在下知道姜府如今如日中天,不缺這些補品,但還是希望,你能將這些交給她。”
姜念薇微微頷首,“我明白。”
“那在下便先離開了。”
他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姜府。
這些日子,他得了空就會來這里,終于有一日終于有機會見到姜思雨。
她比往日消瘦了不少,話也少了不少,兩人的心結雖已經解開,但卻也沒有了共同之語。
姜思雨整日著素衣,也是難得露出笑意。
段赟思慮良久,終是鼓足了勇氣,“我知道這很唐突,但是思雨能不能給我一個照顧你的機會。”
姜思雨定定地望著他,似是在回憶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