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長公主的婚期定在了今年八月,陛下給了清安兩個字為封號。自此,賢太妃內心大定,身體日益康健,就是溫太妃一直念叨著固國公主,瞧著不大好。
除此之外,就是德太妃歿了。
眾人都沒想到,身子骨一向康健的德太妃會先一步歿了,賢太妃、溫太妃的身子一向都是最差的,尤其是賢太妃,但如今偏偏顛倒過來,讓人唏噓不已。
“娘娘,奴婢去年去壽康宮置辦東西,供太妃們玩樂時候,德太妃身子骨還極為康健,誰曾想,竟然先一步走到了前頭?!爆帋x嘆息道。
“世事無常啊。”趙臻姝有些扼腕。
生命的流逝總是這般出其不意,你以為她會長命百歲,可她偏偏逝去,而有些人本來躺在病床上的,尚宮局都備下棺槨的,卻又好了起來。
“娘娘,奴婢聽說德太妃去的安詳,夜里宮女們服侍著睡下,德太妃還說第二天起來要吃一碗廣東腸粉,念叨了一晚上,卻再也沒有起來了。”
趙臻姝記得德太妃是廣東潮汕人,許是已經感覺到自己大限將至,才想著最后吃一碗家鄉的味道。
只是可惜了。
“人已經去了,喪儀便要隆重一些?!壁w臻姝想了想,道:“讓尚宮局把預備給賢母妃的棺槨先挪給德母妃吧?!?
主要是來不重新做了,只能先這樣辦。
流江點點頭,去傳消息了。
德太妃是先帝極為信任、寵愛的妃子。在前太子謀反之后,當時皇后宮權旁落,就是由著德太妃暫時處理公務。
先帝的葬禮都經了德太妃的手。
如此一個地位高、身份重的先帝妃嬪薨逝,自然不能就悄無聲息的埋葬。
李景璉對德太妃印象不深,不過也下旨要好好操辦。
這事兒有些讓趙臻姝犯難。齊太皇貴太妃歿了的時候,因為輩分大,稍微隆重一些也無妨。可德太妃和太后同輩,如果德太妃的喪儀太過隆重,那等到太后薨逝時候,喪儀就必須要蓋過德太妃。
喪儀隆重就要花更多的銀子。
對太后嘛,趙臻姝心里不爽,不想花銀子。
“哼,你們說說,有什么好辦法,既能夠讓德母妃的喪儀隆重些,又能讓太后的喪儀少花點銀子呢?”
錢嬤嬤笑了笑,“娘娘如今倒越發像個小孩子了。”
趙臻姝撇了撇嘴,道:“嬤嬤,我總有討厭的人,就是心里不愿意而已。”
不管如何,德太妃的喪儀還是辦的極為隆重。不為別的,就為著趙臻姝初入宮闈時候,德太妃一點不曾刁難她,趙臻姝也要給辦漂亮了。
不過德貴太妃膝下無子,臨到頭也沒什么人去吊唁,趙臻姝安排了些低位妃嬪后妃和公主們去吊唁。
最后和先帝合葬,先帝的陵寢還沒封死,留著一道口子,那是給太后預備的。
弄完這些,趙臻姝想著將來太后的喪儀,她一定不去看,交給旁人處理,這樣花多少銀子也就不知道了,眼不見心不煩。
進了四月份,李昭儀更加小心翼翼,丞相夫人還是沒能斗過李昭儀,她派來的接生嬤嬤被整的叫苦連天,最后李昭儀找了個罪名,打發出宮去了。
最后還是李昭儀親娘的娘家送來了幾個嬤嬤,不過李昭儀沒用。
用李昭儀的話說就是,“即便是母親娘家送來的,中間經了旁人的手,也未必可信。”
流花擔憂的問道:“娘娘,那我們怎么辦呢?總不能真用尚宮局派來的嬤嬤吧?”
尚宮局的嬤嬤那更是不知道是誰的人,貿然用了,誰知道會有什么后果。
“慌什么。”李昭儀在太陽下擺弄著自己被金鳳花染的通紅的指甲,不緊不慢道:“那不是還有皇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