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就是幾位皇子?!壁w臻姝道:“因著李氏犯下大錯,二皇子留在宮里反倒不好,臣妾讓人送去了宗正寺,等日后大些了,再接回來。”
這次李景璉有些猶豫,畢竟是他自己的孩子,宗正寺雖管著皇家,但終究比不上皇宮。
不過趙臻姝沒有理會李景璉的情緒,臉上微微露出幾分不滿。
過了一會兒,李景璉就道:“罷了,你既然都決定了,就這么辦吧?!?
聽了這話,趙臻姝的眉眼才舒展開,道:“臣妾還想起一件事來,曲才人在翊坤宮里抓到了一個給李氏通風(fēng)報信的內(nèi)侍,臣妾讓人盤問過,只是沒問出話來,如今還在刑罰司里關(guān)著,陛下不妨讓人再去看看?!?
哦?
李景璉微微瞇起眼睛,心里不知道思索著什么,片刻道:“李成化,讓人仔細查一查?!?
“奴婢遵旨。”
看著李成化離開的背影,趙臻姝嘴角微微勾起。
沒有什么能比皇帝的位子更讓李景璉心里緊迫了。
趙臻姝出神的想著,要李氏死,非要犯下不可原諒的死罪,除了謀逆大罪,她想不出還有什么法子了。
“皇后,安歇吧?!?
雕龍刻鳳的八步床上吱呀吱呀的晃動了起來,一層層紗帳遮擋住室內(nèi)的人影,只傳來微微的幾聲喘息,和壓制噴薄的熱氣。
宮人們靜悄悄的熄滅了幾盞燭火,只留著幾分光線,或是照著床頭意寓多子多福的石榴木雕、又或是八仙賀壽的屏風(fēng)。
時不時的,還要響起幾聲嬰兒低低的啼哭,只是很快,伴隨著嬤嬤們的低語,孩子很快就被哄著睡了。
在這一聲、或是兩聲的低語里,太陽起起落落,日子就跟著太陽跑,月亮能躲著太陽,人卻不能躲過歲月,一晃就已經(jīng)是五月多了。
京城里發(fā)生了兩件大事。
頭一個是婁太夫人去了。
婁太夫人本是一個普通誥命,只是人長壽健康,累及數(shù)朝,在歷代帝王的加封之下,最終成為了咸嘉一朝第一位歿了的國夫人級別的誥命。
“娘娘,吳國夫人去的時候正是兒孫繞膝,奴婢聽說早起胃口很好,喝了一碗粥,吃了一塊餅,上午陪著玄孫一輩在花園里面玩耍,后來吳國夫人就累了,自己回房里歇息?!?
“吳國夫人身子一向很好,伺候的奴婢只當(dāng)是想要假寐,便給披上被角,就出去守著,等到回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吳國夫人已經(jīng)不行了?!?
晴虹于其中帶著幾分悲嘆。
“婁家的人得了消息,就匆匆去見太夫人,只是人已經(jīng)不清醒了,兒孫們守了一天,到晚上的時候,還失去了?!?
趙臻姝聽完,臉上同樣帶有幾分悲戚。
人活一輩子為了什么呢?
“吳國夫人是喜喪,傳本宮懿旨,讓尚宮局一同去督辦吧。”
這種級別的誥命夫人是不能草草了事的,不僅是尚宮局,朝廷也要出一筆銀子,讓人走的風(fēng)風(fēng)光光。
吳國夫人的喪事肯定是要大辦的。
這是李景璉登基以來,第一位老壽星的逝世,意義非凡。
這個年代,你光是壽命綿長就是大功德,婁太夫人已近古稀而逝,連帶著婁家都有了幾分功勞,李景璉感念婁太夫人,選了婁家一兩個稍微成器的后代入仕了,只是官位肯定不高。
趙臻姝繼續(xù)問道:“可通知婁貴人了?”
“奴婢得了消息,就派人去了一趟永和宮?!?
“帶上些東西,替本宮去看一看吧?!彼茏龅囊仓挥羞@些了。
此時永和宮里,婁貴人得到了消息,眼眶早已經(jīng)紅腫起來。流江來之前,她已經(jīng)哭過一。
“奴婢請婁貴人安。”流江繼續(x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