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貴人道:“臣妾多謝太后娘娘關懷”,隨后,她小心翼翼地坐在椅子上,只沾了個凳子尖兒,雙手放在膝蓋上,微微低頭。
“抬起頭來讓哀家看看?!?
楊貴人微微頂起下巴,眼睛朝著自己腳底看去,避開太后的目光。
太后倒是有些不滿意,嘆了口氣說道:“你也是好運氣,這般模樣也能得了皇帝的青睞,懷上孩子,是個有福氣的?!?
楊貴人神色微微一僵。
其實她的樣貌并不差,只是有麗貴嬪珠玉在前,旁人都差了幾分顏色,尤其是楊貴人如今還在坐著月子,看著就更差了。
“臣妾蒲柳之姿,自是不能和后宮姐妹相比較?!睏钯F人咬咬牙,繼續(xù)上眼藥道:“后宮之中,自然是麗貴嬪姐姐最為貌美?!?
太后露出幾分不悅,道:“不過是一個狐媚子罷了。”
隨后她擺了擺手道:“春和,白簇,哀家有話和楊貴人,你們帶人先出去吧?!?
春和、白簇微微一愣,太后娘娘這是要支開她們?她們對視一眼,心中雖有疑慮,但也不敢違背太后的命令,只能恭敬地應聲道:“是?!彪S后便帶著人緩緩退了出去。
楊貴人同樣示意槐水退下,眾人緩緩離去,留下了一片寂靜。
太后凝視著白簇和春和離去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幽暗的神色。這兩個奴婢看似忠誠,實際上卻并非如此。說白了,她曾經也是皇后,宮廷中的人心險惡,她縱然一時可能會被表象所迷惑,但絕不會永遠被蒙在鼓里。
楊貴人察覺到太后臉色陰沉,沉默不語,心中不禁涌起一陣緊張。在這種古怪的氛圍中,她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太后娘娘,臣妾愚昧無知,不知道太后娘娘此舉是什么意思?”
太后這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微笑著看著楊貴人說道:“你想依附于哀家嗎?”
楊貴人聞言,神經頓時緊繃起來,手指不自覺地絞緊手中的帕子,聲音也變得微微顫抖,結結巴巴地回答道:“臣妾……臣妾……”
汰!
太后怎滴這么直白,不該是在虛與委蛇之中,互相暴露出心思嗎?
不過楊貴人此時也不敢藏著掖著,此時不搏一搏,難道等三公主被記在麗貴嬪名下嗎?
想到這里,她又跪在地上哭訴起來,“太后娘娘,臣妾本不該來太后娘娘面前求情,只是臣妾實在走投無路了?!?
太后見狀并不著急,端起茶杯,用茶蓋抹了抹茶沫,悠閑地喝了一口道:“你且說來聽聽。”
“臣妾懷孕艱難,又經歷著叛軍一事,好不容易才熬到生子??蛇@孩子在臣妾身邊一刻都沒有待著,剛出生就被麗貴嬪抱走?!睏钯F人流著淚,不無可憐。
“身為人母,豈能看著自己孩子認她人為母,況且,臣妾自生產之后,就連三公主的一面都沒有見過,心里如何能安心度日?只覺得這日子過的生不如死啊?!?
太后聽到這里,放下茶杯,皺起眉頭,“既然如此,為何不早說?”
楊貴人擦了擦眼淚,繼續(xù)說道:“臣妾也曾向皇上求過情,但皇上并未答應。臣妾深知皇上的難處,所以只能來找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臣妾斗膽,您同樣身為人母,難道就能眼睜睜看著母子分離嗎?”
楊貴人這話不說還好,一說當真是戳到了太后的心頭上了。
太后當即就紅了眼,她自己的兒子已經死了,孫子一年都見不了一面,這種痛苦,她最是能體會的。
見太后如此模樣,楊貴人心頭一松,眼中飛快的閃過幾分謀劃和算計。
三公主如何,她并不關心。說到底只是一個公主,他日又無繼承大統(tǒng)的可能性,關注那么多也沒用。可三公主卻可以是她的一個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