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杏安稍微往后走了走,免得被殃及池魚,她眼睛瞥了一眼林美人身上的蜀錦,露出幾分沉思。
一個美人,又不是寵妃,哪里來的蜀錦?她又見林美人氣勢雖是弱了不少,可言語上卻不肯讓步,可見其也定是有底氣的,她便不敢上前,靜觀其變。
況且,她雖是官家小姐,可瞿家是小門小戶,招惹不起這些人的。
“放肆!”
安淑媛一聲冷哼打斷了眾人,她亦走了出來,身后還跟著一位宮妃,瞧這模樣該是新入宮的秀女。
胡選侍心頭一晃,一下子收回力道,林美人慢了半拍,雙手推在胡選侍身上,正好把人推倒。
“淑媛娘娘,嬪妾求求您一定要為嬪妾作主啊!”只見那胡選侍一個不慎摔倒在地后,竟毫不猶豫地就地跪了下來,滿臉淚痕地哭訴著:
“今日嬪妾本與瞿妹妹一同在這御花園中悠然自得地賞著花呢,誰曾想到,林美人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二話不說就蠻橫無理地搶占了嬪妾的位置。嬪妾自然不肯善罷甘休,便與其理論了幾句,怎奈那林美人口齒伶俐,嬪妾根本不是對手呀。”
“后來,林美人竟然愈發囂張跋扈起來,伸手拉扯嬪妾的衣裳,還用力將嬪妾狠狠地推倒在地。嗚嗚嗚……嬪妾實在是委屈至極啊,懇請娘娘為嬪妾主持公道??!”
聽到胡選侍這番聲淚俱下的控訴,安淑媛微微蹙起眉頭,朝著身旁的翠櫻使了個眼色。心領神會的翠櫻趕忙上前幾步,小心翼翼地將林美人攙扶起身。安淑媛目光犀利地上下打量著眼前狼狽不堪的女子,冷冷開口問道:“你究竟是哪個宮里的?”
胡選侍伏地道:“回娘娘話,嬪妾乃是景仁宮胡氏?!?
一聽到“景仁宮”三個字,安淑媛原本平靜如水的眼眸中瞬間劃過了幾絲難以掩飾的恨意。要知道,當年那麗修儀可是妄圖搶走她的親生骨肉,這筆賬她一直銘記于心。
安淑媛故作驚奇之色,語氣略帶嘲諷地說道:“這可真是奇了,既然你是景仁宮之人,你不去找麗修儀替你作主,反倒跑到本宮這里哭天搶地的。想來,麗修儀是平日里對你疏于管教?依我看吶,若她當真用心教導過你,又豈會任由你養成這般無法無天、肆意妄為的性子?”
胡選侍只覺得心頭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預感瞬間涌上心頭,她這次怕是拜錯了人,眼前這位安淑媛恐怕對景仁宮懷著深深的敵意。
她趕忙俯下身子,誠惶誠恐地說道:“嬪妾無意開罪娘娘啊,請娘娘寬恕嬪妾吧。”那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樣子,著實令人心生憐憫。
然而,落在旁人眼中,卻顯得有些滑稽可笑,一旁的林美人冷開口譏諷道:“哼,有些人吶,即便是出身不凡又如何?可她本質上還是一個小人,整日里只會踩低捧高,這種做派,比之奴婢們都相去甚遠,更要惡心上千倍萬倍,胡選侍,你說是也不是呀?”
站在林美人身后的凝香,滿臉憂慮地望著自家主子,就算自己因為這場爭執挨了打倒也無妨,只要主子別因此氣壞了身子就行。
胡選侍,則是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只能緊緊咬著嘴唇,臉色鐵青。她拼命低下頭去,不讓眾人察覺到自己的難堪。
“林妹妹,你身子沒事吧?”安淑媛忽略胡選侍,開口問道。
“嬪妾無礙,今日多謝淑媛娘娘解圍了?!绷置廊送铝艘豢跉獾溃骸敖袢罩?,嬪妾會如實稟告給皇后娘娘,若是娘娘問起,還請淑媛娘娘如實相告?!?
“這是自然。”安淑媛笑著,主動開口道:“妹妹若是身子不舒服,就先行回去休息吧,這里自有我來處理。”
林美人也不推辭,行過禮就告辭了。
等林美人走了,安淑媛臉上的笑容便消失了,她淡淡道:“胡選侍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