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原本有機會擁有一對忠仆相伴左右,可嘆吶,僅僅因為其中一人對本宮贊譽有加,你便心生嫉妒,無法容忍于她。借李貴嬪之手,堂而皇之地將其鏟除,甚至給她安上了一個與內(nèi)侍私通的莫須有罪名。
想必你如今這般處境,也算是能慰藉那兩個來自淮水的冤魂了。”
楊貴嬪頓感一股徹骨的寒意自腳底升起,原本正對著趙臻姝的身軀不由自主地微微向后退縮了些許。她望向趙臻姝的眼神中滿是驚恐之色,皇后莫非已經(jīng)知曉一切?
“臣妾……臣妾寢宮之中那個裝著藥粉的匣子,是……是娘娘指使槐水放置的不成?”
直到此刻,楊貴嬪方才恍然大悟,原來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人,并非自己想象中的救命恩人,恰恰相反,她索命的無常,她是終結自己的催命符。
趙臻姝輕點螓首,緩緩說道:“正所謂害人者終將害己,你所犯下的種種罪行,如果不能得到一個徹底的了結,又怎能讓那些無辜慘死之人得以安息呢?你難道不知因果循環(huán)、報應不爽嗎?”
“皇后娘娘!臣妾與你無冤無仇啊,您怎能如此狠心陷害臣妾呢?”楊貴嬪瞪大雙眼,心中的恐懼如潮水般漸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強烈的不甘。她奮力掙扎著,不顧一切地想要撲向趙臻姝,只是人被死死按倒在地,動彈不得。
“無冤無仇?”趙臻姝輕笑一聲,仿佛聽到了什么笑話,她道:“楊貴嬪,看來你的記性真是差得可以,難道你忘了當年收買了樂窈身邊的宮女,指使那宮女趁著夜深人靜之時偷偷打開了窗戶縫兒,害的本宮的樂窈因此受了涼,生了一場大病,險些染上風寒就此夭折!而你還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真當本宮一無所知嗎?”
說到此處,趙臻姝微微瞇起雙眸,眼中閃過一絲寒光,繼續(xù)道:
“你的那些骯臟手段,槐水早就一五一十地跟本宮稟告過了。這些年來,本宮冷眼瞧著你在這后宮之中上躥下跳、興風作浪,只覺得荒唐可笑至極。只不過念及后宮的安寧祥和,本宮一直隱忍著沒有發(fā)作罷了。可如今,本宮豈能容下你?”
回想起當初之事,其實趙臻姝并未查出任何端倪,一個窗戶縫兒的事情,誰能知道是誰開的?如果不是后來槐水暗中投靠了趙臻姝,并將所有真相全盤托出,恐怕直到今日,趙臻姝都無法知曉樂窈當初究竟為何會無緣無故地病倒。
趙臻姝劃過了幾絲冷若冰霜的神情,她目光如冰錐般凝視著眼前的楊貴嬪,冷冷地說道:“哼,現(xiàn)如今你竟敢如此明目張膽地跳出來誣陷他人,本宮又豈會再對你有半點心慈手軟之意?楊貴嬪,你咎由自取。”
而楊貴嬪早已流干了淚,干涸在了臉頰上一道道水痕。她已然清楚——自己已然陷入了萬劫不復之地,再也沒有任何人能夠拯救她于水火之中。
無盡的恐懼和害怕猶如兇猛的野獸,瘋狂地撕咬著她脆弱的魂魄。
在這生命的最后一刻,她聲嘶力竭地嘶吼道:“皇后,你這個心如蛇蝎的毒婦!你定然不得好死!你必將死無葬身之所,暴尸荒野……”
然而,還未等她將所有惡毒的詛咒之語全部吼出,一旁的秦德忠便眼疾手快地沖上前去,迅速堵住了楊貴嬪那張喋喋不休的嘴巴。
他冷哼一聲,心道:當雜家是吃干飯的不成?”緊接著,秦德忠轉身面向趙臻姝,恭恭敬敬地說道:“娘娘,剩下這些腌臜之事就交由奴婢來處置便是。”
趙臻姝微微頷首,叮囑道:“莫要忘記陛下已經(jīng)賜予了毒酒,該是怎么死的不要忘了。”
說罷,趙臻姝輕拂衣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令人心生厭惡的地方。只留下秦德忠以及那依舊在奮力掙扎卻無法發(fā)出聲音的楊貴嬪。
冷宮漸漸遠去,趙臻姝走在回去的路上,思緒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