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清蓮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清楚自己幫不了她,只能心疼地落淚。
她生的女兒她最知道了,她現在越清醒,將來拔除的時候,越痛苦。
……
凌晨兩點,傭人請應如愿下樓,同時幫她將行李箱提下去。
應如愿到了院子里,看到薄聿珩站在車邊,低著頭看手機。
他換掉了婚宴上矜貴端正的西裝,僅著黑襯衫,沒系領帶,手機屏幕照著他的膚色白皙眉眼清雋,氣質亦是沉穩內斂。
他不言不語時,有種難以接近的貴氣,如同一道無形的屏障,縈繞在他周身,叫人不敢主動接近。
直到薄聿珩抬起頭,目光落定在她身上:“傻站著做什么?”
那股子疏離,才變得溫和。
應如愿走了過去,有些意外:“您要親自開車去澳城嗎?”
他平時出門都是帶司機的。
薄聿珩只是示意她上車。
傭人已經為他們打開車門,他上了駕駛座,系好安全帶:“港珠澳大橋,聽說過嗎?”
當然聽說過了。
那可是世紀大工程,歷時九年,將港城、內地、澳城,以一座跨海大橋連接起來,在港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薄聿珩微微笑著看了她一眼,繼續賣著關子,然后啟動車子。
從山上下去,應如愿看到山腳還有幾輛車等著。
應該是薄祈翊和薄家其他弟弟妹妹,他們好像也是親自開車。
這些少爺小姐,平時都沒有這么自食其力,今晚怎么都要自己開車?
應如愿越來越好奇。
而她的疑問,在車子開上港珠澳大橋后,徹底得到答案。
凌晨三點鐘的高速公路車輛罕見,空闊如同賽車的跑道。
性能極佳的豪車終于能擺脫市內四五十的“龜速”行駛,幾乎是一秒提速。
伴隨著如同野獸出籠般的引擎轟鳴聲,四五輛跑車堪比離弦的箭,直接射了出去——
應如愿猝不及防,驚得一下睜大眼睛!
在那一瞬間,臀部都因為極速稍微離開座椅,應如愿連忙抓住車頂的扶手,好在身上還有安全帶,將她困在原地。
她這才知道,他們這么躍躍欲試,就是想在這座長達五十五公里的跨海大橋上,肆無忌憚地放縱疾馳。
另外幾輛跑車都在開始加速的時候就打開了車頂蓋,應如愿在車內都能隱約聽到他們夸張的歡呼聲。
她好奇地按下車窗,不料海風一下就灌了進來。
而一起灌進來的還有飆升的腎上腺素。
極速帶來的失重感和恐懼感,驚險又刺激,像坐過山車從高處一下俯沖到地面,她的心跳幾乎要蹦出喉嚨。
夜幕下的港珠澳大橋像一條盤臥在伶仃洋里的巨龍,海上有風電場的大風車,天邊是延綿不絕的山脈。
應如愿從未見過夜里的港珠澳,也從未在這樣的情況下領略過港珠澳。
它在她的眼睛里飛速后退,就好像追不上她一樣。
她往后看,橋面的路燈和遠處不知道哪里的霓虹燈一起在她眼睛里,變成光影的紐帶。
好漂亮……
應如愿今晚的心情其實不好,有些沉悶,有些壓抑。
但現在都被風吹走了,要不是骨子里的矜持拉著她,她也想像其他人那樣,放聲歡呼。
她趴在窗戶,笑了起來。
薄聿珩看了她的后腦勺一眼,皮鞋踩低油門,速度二次加快。
應如愿心跳飛快,興奮地轉回頭,不曾想看到前面有個大彎,但薄聿珩的車速絲毫沒有降低的意思,乍一看就像即將撞上護欄!
應如愿嚇得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