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薄聿珩跟高層們有一個內部會議,定在薄氏旗下的酒店里。
距離很近,步行過去即可,他跟葉言、葉行邊走邊談公事,剛要走下門前的階梯,突然!
一道人影從一旁直接撲向薄聿珩,大喊:“大少爺!”
出現得太猝不及防,很難判斷有無危險,葉行職業(yè)本能,飛快上前護住薄聿珩,同時一腳將人踹開!
那人摔在地上,慘叫一聲,保安立刻趕來將他拿下!
薄聿珩看過去,地上的男人頭發(fā)花白,抬起頭來,竟然是程硯心的父親程管家。
他被那一腳踹得直喘氣,哀叫著:“大少爺……大少爺,是我啊……”
薄聿珩蹙眉:“放開他。程管家,你怎么會來這里。”
葉行將程管家從地上提了起來。
程管家卻又要給薄聿珩跪下:“大少爺!”
葉行抓緊他的胳膊!看似攙扶他,實際控制他的身子跪不下去——大庭廣眾,讓人看到他給薄聿珩下跪,會惹來非議。
葉言示意保安離開。
薄聿珩淡淡:“你有什么話,直說就可以,不必如此。”
程管家老淚縱橫,卑微至極:“大少爺,我求求您去看硯心一眼吧,硯心她真的病得快要不行了!您當初在澳城,不是對我說,硯心的下半輩子您會負責到底嗎?這才過去多久,您怎么能食言呢?”
“我求您去看看她吧,大少爺!大少爺!”
薄聿珩看著程管家的眼淚流進臉上那些深深的紋路里,一副孤寡滄桑又凄慘可憐的模樣。
轉了一下玉扳指,他側頭:“葉言,你代替我去開這個會。”
“是。”
薄聿珩走下階梯:“葉行,開車來。”
車子開往尖沙咀。
薄聿珩雖然將程硯心送出老宅,但并沒有虧待程家父女。
他們住的房子三室兩廳,一百多平,在寸土寸金的港城,這樣的房子,值天價。
而這套房子,已經在程硯心名下。
包括她的日常開銷,以及一個照顧她的傭人的酬勞,也都是他負責的。
薄聿珩一進房子,就聞到一股很重的中藥味,他看了眼關著的窗戶,沒有說什么,走進房間。
程硯心靠在床頭,穿著一件寬大的毛衣,頭發(fā)凌亂,臉色枯黃,像只剩下一口氣,看到薄聿珩的瞬間就咳嗽起來。
一邊咳一邊嘶啞喊:“大少爺,大少爺您終于來了,我還以為,我這輩子,再也,見不到您了……”
薄聿珩倒了杯水遞給她:“怎么會病成這樣?沒有叫醫(yī)生看嗎?”
程硯心搖頭,沒有接,凄慘地苦笑:“不想看,背著那種的污蔑離開薄家,我都不想活。”
薄聿珩將水杯放在桌上:“硯心,你作踐自己,到頭來,受罪的是你自己,會為你難過的人,也只有你父親。”
聽他這涼薄的話語,程硯心眼淚流下來:“您現在,對我這么絕情了嗎?”
“我對一切受苦受難者,都抱有基本的同情心,不至于絕情。”
“……”
薄聿珩站的位置,跟程硯心只有一米的距離,但他話語里的疏離卻是天塹。
程硯心早就知道,從他把她送出老宅開始,對她就是無情的。
薄聿珩沒有太多時間留給她:“你想見我,就是想說這些?”
程硯心深吸了口氣:“我聽說,您要結婚了,是嗎?”
薄聿珩不置可否:“所以?”
程硯心扯了扯嘴角:“聽說還是謝家的小姐,她父親是高官,那她本人肯定也很高貴純潔吧,也就只有這樣的女人,才配得上薄家大少夫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