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找應如愿,葉言不知道。
他只知道,薄聿珩公開對媒體承認應如愿是他的妻子,還有那場轟動全港的煙花,應如愿不可能不知道。
但她自始至終都沒有露面,分明就是在故意躲著薄聿珩。
世界之大,人海茫茫,找一個故意躲避的人,很不容易。
而在確認應如愿沒有死后,薄聿珩可能會為了找到她,做出更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葉言擔憂地看進病房,意外看到一只艷麗的蝴蝶落在薄聿珩的被子上。
蝴蝶沒有停留很久,薄聿珩胸口起伏,它展開翅膀,從窗戶飛了出去。
飛向遠方。
……
此刻。
京城。
一縷微風拂過別墅后花園那片山茶花的枝頭,茶花輕輕搖晃,發出簌簌的白噪音。
冬末春初的季節,植物大多還沒有蘇醒,秋千沙發上那個身形纖弱的女孩,不知何時睡過去的?
一只從遠方來的蝴蝶,輕輕盈盈地落在女孩的頭發上。
應如愿睡得很熟,還做了夢,夢里無意識地呢喃,蝴蝶又落到她緋色的唇上,像在傾聽她的夢囈。
小綠無時無刻不戴口罩遮住自己半張臉,看到她睡著了,便拿了毛毯走過去。
他剛靠近應如愿,蝴蝶就展翅飛走。
他看一眼,沒有在意,動作輕輕地將毛毯蓋在她的身上,應如愿立刻驚醒。
小綠低聲:“是我。”
“……”應如愿茫然地跟他那雙翡翠綠色的眼睛對視。
她睡眼惺忪,眼眸帶著朦朧水汽,像一片江南煙雨,“……是你啊。”
小綠在石凳上坐下:“京城的氣候跟港城不一樣,這邊要到四月才暖和,你在外面睡,很容易著涼的。”
應如愿過了好幾秒才說:“我剛才,做了一個夢。”
她心口空落落的,悵然若失,“夢見他知道我沒有死,要來找我了。”
沒說“他”是誰,但彼此心知肚明。
小綠頓了一下,道:“你的夢,可能不是假的。”
應如愿倏地抬起頭:“什么?”
小綠:“薄聿珩去了星曜,可能是發現了什么。”
“去星曜?找沈確?”
應如愿反而覺得莫名其妙。
“我的事跟沈確又沒關系。他去找沈確,最多就是從沈確口中得知陳家姿曾經偷聽我和李正的對話,幫我要挾陳家姿閉嘴而已。”
“……”
小綠咳嗽了一聲,“咳,嗯,對。”
應如愿將下巴擱在膝蓋上,喃喃說。
“我留了遺體給他,還請趙醫生用他的人脈,幫我打通醫生和法醫那一關,他無論怎么驗,都會得到我已經死了的結果,證據確鑿,他沒道理起疑。”
小綠也覺得他們的假死局設得很天衣無縫,薄聿珩不可能真的發現什么,最多就是心理難以接受,折騰幾下而已。
比起薄聿珩,他現在更在意另一件事。
他看了一眼這座富麗堂皇的別墅,有點不爽:“那你就打算一直躲在賀家?”
應如愿還沒說話,貴婦爽朗的笑聲就由遠至近傳來:“住我家有什么不好?”
應如愿轉頭看去。
賀夫人手里端著東西,風風火火地走過來:“如愿,來看伯母給你燉了什么好東西?”
小綠嘖了一聲。
“伯母。”應如愿要從秋千上下來,賀夫人就說:“別動別動,就坐那兒。”
她一屁股把小綠擠到一邊。
小綠:“……”媽的。
賀夫人打開燉盅的蓋子:“看!黨參枸杞烏雞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