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叩見陛下。”陸通政還未跪下便被一旁的汪公公扶了起來“陸大人,陛下等著您呢。”
隆慶帝滿臉笑意,示意他走上前來。
“陸愛卿,淮州大旱朕有意將賑災的重任交付于你,你,可愿擔此重任?”
“謝陛下隆恩,臣甘為社稷肝腦涂地,在所不辭!”陸令從沉聲道。
“好!”隆慶帝大笑一聲“朕給你三日時間,三日一到即刻前往淮州。在淮州一切事宜,朕允你便宜行事,必要時行先斬后奏之權!”
滿朝文武面面相覷,復將頭垂下。
朝后李尚書與盧相并肩而行,盧相瞇眼“看來陛下對淮州大旱非常重視啊。”
李尚書“身為臣子,自當為陛下肝腦涂地,陸大人但有需要的,我們刑部全力配合。”
盧相看了身后一眼“陸大人呢?”
李尚書 “被汪公公請走了。”
呂祭酒失魂落魄的走在人群中,落后一步的幾位青衣小官互相遞了個眼色,路過時草草拱了拱手,飛快離去。
陛下的意思明眼人都看出來了。
呂祭酒看見紫色的袍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飛快走了過去,神色驚惶“三殿下——”
三皇子用余光掃了一圈四周,見已經有人看了過來,心中不耐之色更甚“呂大人,本殿下還有事要忙,先走了。”
呂祭酒往前跟了幾步沒跟上,只覺一股寒意從腳心鉆入蔓延全身。
紫宸殿內,東內間,陸令平面對陛下躬身而立。
隆慶帝坐在南窗下“你養了個好閨女,朕問寧安要何賞賜,寧安卻說要給你求個恩準。陸愛卿,你想要什么啊?”
陸令從拱手“啟稟陛下,都是應有之義,寧安少小離家,臣代她向陛下謝罪。”
隆慶帝笑瞇瞇的“哎,陸愛卿,朕可不是在跟你耍心眼子,有話不妨直說。你若是真的沒有,朕反倒可以給你提供幾個選擇。”
“還請陛下明示。”
“朕剛奪了你們陸家的侯位,也可再還你一個。另外,有人跟朕說看上了你的大閨女,想請朕保媒賜婚。這家人呢吃穿不愁,有些田產宅院仆婦,小兒子才學樣貌品行樣樣都好,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太過憨直,認死理,也沒有為官做宰的大志向,天天只想著做學問。這兩個選擇呢,陸愛卿你想要哪一個?”隆慶帝神情愉悅,娓娓道來。
陸令從露出一抹苦笑“實不相瞞,臣大閨女嬌憨率真,論性情兩人極配。但兒女親事都是賤內做主,臣不敢擅自答應。”
隆慶帝笑了幾聲“你啊你,那朕就來做這個惡人罷。”
今日早朝陸大人官復原職的消息剛傳出來,陸令從還未到家,前來賀喜的同僚朋友就幾乎要把陸家的門檻都踩破了。
與此同時,平安侯府卻是一片愁云慘霧。
秦氏涕淚橫流被下人攙著,看著官兵如土匪一般在家里橫沖直撞,胡亂翻檢,先將府里各處牌匾摘下,最后毫不留情的搜走侯位的田產莊子。
“這個逆子,我們陸家從此沒有他。”路大老爺臉色蠟黃,有氣無力的坐在椅子中,如果不是他吃了豬油蒙了心,闖下這場禍事,他們府何至于招致這場潑天大禍。
陸家幾位族老站在門口搖頭嘆息,陸三老太爺珊珊來遲“令平,令從凈身出戶的時候,你們夫妻兩個可曾想到過今日?”
陸令平顫顫巍巍拱手“三叔,是母親執意要讓令從凈身出戶,非我所愿。”
陸三老太爺搖頭“這世間有一種男子,總喜歡躲在母親、妻子身后撿現成的。”他不顧陸令平愈發難看的臉色繼續道“你身為一家之主,但凡你作出的決定誰能越過去,凡利我者聽之任之,凡不利者恨之棄之。”
“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