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些時候,院里最鬧的小孩都睡下許久,大多數(shù)房間都籠罩在一片黑暗中,唯獨會客室還透著絲光亮。
出門打水的甲全拿眼一瞧,就看見會客室那臺大屏電視正放著一款十分古早的橫版射擊游戲的畫面。西琳娜嵌在電視對面的沙發(fā)里,正對著房間內(nèi)唯一的光源,甲全只能看到個漆黑的背影。
這游戲甲全以前接觸過幾次,所以一眼就能認出來這打的是第二關(guān)才剛起個頭。西琳娜此時被一輛躲在掩體后方的坦克攔住了去路,正笨拙地躲著坦克射來的子彈并試圖靠近。她的操作還是一如既往的僵硬,甲全看了一眼就知道相當一段時間內(nèi)她估計是過不了這道坎了。
果然,等倒完水回來,屏幕上的那個小人又回到了第二關(guān)最期初的那個存檔點,正跟幾個雜兵斗智斗勇。
只見那個小人先是連開幾槍擊斃正對面的倆敵軍,連跳躲過敵方臨死前扔出來的手雷。下落之后往前走兩步,畫面盡頭又跳出來個持盾小兵。西琳娜毫不猶豫地操作角色靠近,拿小刀連擊試圖破防。可哪知那小兵在盾的耐久消耗完之前率先從褲襠里掏出枚手雷扔了出去。小兵倒是被刀死了,可同時手雷也將小人送回了存檔點。
“嘶——”
咬著牙深吸一口氣,握著手柄的雙手指節(jié)發(fā)白,有點朝兩邊發(fā)力的架勢。
甲全把另一個杯子放到茶幾上,自己在小沙發(fā)上坐下了:“悠著點吧姐,這種老字號的手柄現(xiàn)在可不好找了。”
瞥了甲全一眼,西琳娜拍拍身邊的空位示意他坐過來,接著把第二個手柄遞了過去,求助的意思盡在不言中。
多了一位玩家,這游戲突然就簡單了許多。二人一路過關(guān)斬將好不輕松,一直沒有閑暇出聲的西琳娜甚至能分神跟甲全搭話:“在太門的時候,你鬧得挺過火的。”
她用的是陳述句,看來是已經(jīng)把握到事情經(jīng)過了。
“同樣是把視線投向星空的人,為什么你對逃亡派那群人會這么仇視?悲天憫人那套就不必了,你知道我不會信的。”
甲全對外太空有興趣不止一個人知道,他也沒想遮掩。比如大學他就專門進了冷門的航天系,包括這次在內(nèi),給風瑤辦事要的報酬也大多是近年太空航行相關(guān)的一些論文或是實驗數(shù)據(jù)。
“那大概是……同性相斥吧。”手頭上的操作依舊行云流水,話語中卻透著遲疑。“他們的最終目標和我一樣,都是想要向深空進發(fā),照理來說跟他們合作大概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不過不知道為啥,我就是看他們不爽。本來吧,我也犯不上非要和他們過不去,這不犯我手上了嗎,我看著煩干脆就動手了。”
“這樣。”
西琳娜了然,沉默地操作自己的角色跟上甲全那個。過了會兒又開口說道:“這次你把他們在太門的勢力一鍋端惹到他們了,現(xiàn)在他們正在滿世界找你。”
手上的操作不由得停頓了一下。甲全自個兒倒是不怕報復,可架不住那群混人十有八九會玩賴的,從自己的熟人下手。尤其是這家孤兒院,逃亡派的勢力說不清有多深,但絕不是一群小毛孩加個退休幾十年的前雇傭兵能應(yīng)付的。
想了想又覺得沒多大事,至少逃亡派肯定還沒查到甲全的身份,否則西琳娜壓根就不會把他叫回來。
所以,西琳娜告訴他的這件事就只是提個醒而已。
“行,我本來就打算去外頭打會兒零工的,那就早點兒出發(fā)。”
本就是順口一提的事情,有了定數(shù)之后兩人也就沒有多聊,繼續(xù)專注在闖關(guān)上。
……
猛地驚醒,甲全驚覺自己已經(jīng)不在孤兒院,而是坐在一趟列車上。
說是列車好像不太準確,這趟車比之列車要更加安靜、舒適,車廂兩端連接處門頂端的顯示屏上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