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
模擬艙的金屬外殼被人敲響,正是去而復返的甲全。他伸出拇指一指背后,出口的方向:“今天先到這吧,帶你去長長見識。”
安吉眉頭一皺,條件反射地察覺到有詐。
倒不是覺得甲全在騙她,幾天相處下來,她發現甲全鮮少說假話。但同時,他還有個壞習慣,有時候說話只說半截,若是沒有當場把話問全,事后質問起來他還會理直氣壯地說是以為已經理解了就不用講了。
所以,追問是必要的:“具體是去干什么?”
“也沒啥大不了的,附近出現了一只橙標,我要去做個偵察。想著你要考取騎兵資格后面必然是要面對它們的,倒不如提前先熟悉一下,也好有個底。”
“???”
平平淡淡地就會說些不得了的事,也是甲全的習慣之一。安吉自認還算見多識廣,可每次還是會被他驚到。
“下巴收收,該出發了。”
理解是相互的,甲全同樣已經熟悉了安吉經常會做出些夸張反應的習慣,現在已經練到了看見她的鬼臉照舊波瀾不驚的地步。
“能怪我大驚小怪嗎?”跟在甲全后面,抱怨從安吉牙縫里漏了出來。“到底是長了什么神經才會讓我這么一個小姑娘去跟亂神面對面?說的還跟走親戚一樣輕松?”
“嘖嘖嘖,那你可說錯了。”甲全擺了擺豎起的食指的手反駁道:“至少以我個人立場,我是寧愿跟亂神面對面也不想走親戚的。”
“……”
平時看他噼里啪啦的半天講個不停,見到親戚居然也會慫,這點安吉倒是頭一次了解到。
……
安吉對于甲全折返回公會的舉動一點都沒覺得奇怪,畢竟他的鐵騎還停放在那兒。按規定,像鐵騎或是戰車之類的武裝載具是不得在市區內隨意行駛的,只能經由專門的通道出入。
只是甲全的鐵騎,吵鬧小子是單座機,駕駛艙里的空間只容得下一個人。雖然設計師大概也考慮到了多搭一個人的情況,但給出的解決方案僅僅是一個從座椅背部彈出的簡易座位,完全沒有考慮到舒適度和安全性。一想到接下來要在這個哪哪兒都硌人的鐵框框上坐上個把小時,安吉不由得心生抵觸。
同時,此行的目的也令她感到不安。按照國際標準45m體長的橙標就已經足夠把任何人的心理壓力拉滿,并且讓整座公會鬧得沸沸揚揚。可現如今公會里卻沒有半點關于它的聲音,氣氛尋常到讓人覺得詭異。
安吉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是有人封鎖了關于它的消息,再一想,甲全之前被叫去估計也是為了這事。如果它只是普通橙標,有必要嗎?
擔憂壓在心頭,加上幾乎是被夾在座椅和艙壁之間帶來的不適,前頭甲全還沒打火開機,安吉已經感覺胃部在隱隱作痛。
甲全說是‘附近’倒也沒說錯,鐵騎基本上腳不著地,可以無視群山的崎嶇直來直往,百公里不到的直線距離連一盞茶的功夫都不用。
接著,他們被前方的異常氣候攔住了去路,北方難得的艷陽在這兒被濃厚的陰云遮住了光輝,漫天的風雪猶如一堵厚實白色墻壁橫亙在天地之間。大地也被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邊,一邊是郁郁蔥蔥的針葉林,再往前一步則是一片銀裝素裹,皚皚白雪掛滿了枝頭。
看著這一片堪稱壯麗的景象,安吉現在是真心希望手頭上能有一盒胃藥。
“這些都是亂神搞出來的?”
“那不然呢?還有其他東西有這本事?”甲全一邊回應,一邊沿著風雪的邊緣開始繞行。現在的位置被群山擋著,看不到亂神在哪兒,得找個視野開闊點的地方。至于具體哪兒好,甲全心里早已有數。
往北走了半圈不到,一片河谷展現在眼前。照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