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音原本沒打算在這個世界暴露自己的異常的。
前面幾個月,她的身份也一直隱藏得很好。
壞就壞在,小皇帝對女主越來越上心了。
既上了心,就會開始注意她身邊的人。而朝輝殿,最打眼的,無非就是被沈玉櫻帶進宮中的心腹。
也就是她本人。
不過,如果只是這樣,其實最多也就是被小皇帝的暗衛盯一段時間,查一查過去,其實也還好。
偏偏,沈玉櫻制作出了連弩。
還用了她的名字來命名。
兩個字,一個生母,一個燭音。
這下不用說,皇帝也終于知道。燭音在她心中,究竟占據了多大的份量。
一個看重的奴仆,與一個視如至親的長輩,差別無疑是巨大的。
皇帝越在意沈玉櫻,也就越介意燭音的存在。
就算沒有今天白日的小插曲,他也遲早會找上她。
誠然,燭音也可以繼續裝下去。
但時時被這群暗衛盯著,偽裝自己,這憋屈她實在是受不了。
既然小皇帝攤牌,那她也攤牌好了。
“你放肆!”
燭音輕輕一笑:“這就叫放肆了?”
她當著偏殿內這么多雙眼睛的面,抬手,在眾多警惕戒備的目光里,輕輕打了個響指。
咔嚓。
哐當。
所有暗衛手里的刀,悉數斷裂,刀尖砸落在地上。
沒有任何人看見她出手。
皇帝瞳孔緊縮。
“不要這么緊張。”燭音寬慰他們,“我這樣做,只是想告訴你們,如果我想要你們的命,隨時都可以悄無聲息地解決掉你們。”
“但我是一個善良的好人,我不會這么做的。”
所有人:“……”
皇帝面色變幻不定,又問了一遍:“你究竟是何人。”
燭音謙虛道:“在下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方外之人罷了。”
方外之人?
皇帝暗暗記住,又問:“你跟著慧妃來宮中,有何目的?”
“什么目的都沒有。”燭音攤手。
她說:“你以為我很想進宮嗎?還不是你選中了玉櫻,她娘和我都不放心她,我才入宮陪她。”
皇帝擺明了不信。
燭音攤手:“你信不信,事實都是這樣。如果不是你非要讓人十二個時辰盯著我,我本可以不暴露,就這么安生度過幾十年的。”
一想起,宮中藏著這么個手段神秘的高手,皇帝面色更加難看。
燭音看出他并不相信自己的話語,而且還在琢磨著怎么對付自己。
她嘆氣:“看來,還是得拿出點真本事了。”
為什么講真話,總是沒人信呢?
她這樣一說話,所有人都警惕地看著她。
燭音其實只是——輕輕抬了一下腳,又落下去。
她的動作真的很輕,輕到幾乎沒有腳步聲。
可是她的腳剛落下,一個恐怖的裂縫從她腳下出現,逐漸開裂至皇帝腳下。
無比堅硬的朝輝殿地面,被她這輕描淡寫一抬腳,給震裂了。
暗衛反應極快地護著皇帝往一邊退,并檢查那裂縫深度。
這樣的動靜,燭音的內力之深厚,實在恐怖。
可這只是前菜而已。
燭音還好心提醒:“你們檢查了?這可不是幻術哦。”
“好好看著。”
隨著她的話語落下,那條極深,極寬的裂痕,被某種無形的力量聚攏。
又好似時光回流。
裂縫一點一點往回退,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