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蘇靈和燭音坐在后座。
蘇至信和盛婉棠有心和燭音說說話,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蘇靈主動開口:“你好,燭音,我是蘇靈。就是故事里面那個……搶了你本來生活的那個孩子。”
她看到明明和自己一樣大的燭音,那么瘦小,縮在墻角的時候,那一瞬間的愧疚不比蘇家夫妻少。
原本這一趟來找燭音,蘇家夫妻沒打算帶上她,是她自己主動要來的。
她想親眼見見燭音,看一看自己本應該生活的地方。
燭音說:“用不上‘搶’這個詞,你當年只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嬰兒,這不是你的錯。”
明明是受害者,她卻如此大度。更讓蘇靈感到無地自容。
她試著了解燭音的生活:“我看到你的招牌,你是被一位道長撫養養大的,你會算命是嗎?”
燭音發現,上了車以后,之前被她禁錮住,老老實實安分待在她頭頂的那些黑色霧氣,隱隱有失控的趨勢。
它們往外逸散,似乎想要攀爬到蘇家人身上去。
真是奇怪的霉運,不止要禍害原身本人,還要禍及她的家人。
燭音自然不會不管,她手指動了動, 那些黑霧便受到了某種力量的召喚,不得不重新回到她的身邊。
燭音處理完這點小事,才回答蘇靈:“嗯,是啊,你要算命嗎?”
她看了蘇靈一眼:“五千一卦,你算自己人,給你打八折。”
蘇靈就笑了笑:“好啊,到時候請你幫我算一卦。”
她并不信玄學玄門這些,不過是捧一捧燭音的場。
車子這時候停下,餐廳到了。
用過飯,一家人轉道去醫院,進行親子鑒定。
加急也需要一定時間。
盛婉棠說:“我想去你住的地方看一看。”
很合理的要求,燭音沒有拒絕。
燭音帶著他們去了原身租的房子。
是一個安置小區的小單間,地方很小,十多平的樣子,被收拾得很干凈,也可以說是屋主東西很少。
四個成年人站在房子里,好像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燭音面上沒有任何不好意思的樣子:“我家沒有客人,所以沒地方坐,你們將就一下。”
盛婉棠看著眼前這一切,一直繃著的情緒有些克制不住。
她扭過頭去,擦了擦眼淚,哽咽:“對不起。”
燭音謹慎地說:“雖然,很大概率我就是你們抱錯的孩子,不過還是等結果先出來吧。萬一我不是,你們的感情就浪費了。”
盛婉棠多少已經摸清了她的性格,這孩子冷冷清清,沒有什么感性思維。
這不是她的錯,是沒有人給過她感性的環境。
她輕輕抬手,試探著,在她頭上輕輕摸了一下。
頭發并不柔順,干枯毛糙,有點扎手。
盛婉棠溫柔地看著她:“不會浪費。”
是不是,都沒有浪費。
這樣站著也不是個事。
蘇至信問她:“你平時,這個時候,都做些什么?”
燭音:“擺攤,算命。”
“就那么坐一天嗎?”
燭音點頭,原身也確實是這樣。
蘇至信默了默:“五千一卦?如果沒有人找你算怎么辦?”
他其實更想問,真的會有人花五千找她算卦嗎?
答案其實也很明顯:如果算卦的人多,女兒也不會落魄成這樣。
燭音很灑脫:“沒有人就坐在日光下曬太陽。”
她說:“看你們也不習慣在這里待著,先出去吧。”
她又彎腰拿起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