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同學四年沒見,能坐在同一桌的,要么是一個寢室的,要么就是當初關系就特別好的,再要么就像張全發這桌一樣,帶著某種目的坐的。
酒席過半,同學之間便開始互相敬酒,說一兩句恭維的話,或者只是笑著打打招呼。
徐明明也和童瑤三人打了個招呼,端著酒杯開始應酬去了。
這時候趙川陪著大腹便便的張全發端著酒杯走了過來。
“呵呵呵,班長,好久不見啊,最近在哪發財呢?嫁人了沒?”
張全發笑嘻嘻的打了聲招呼,然后瞥了童瑤和鄭佳一眼,徑直就坐在旁邊了,趙川隨后也坐在了另外一個位置。
“在哪發財也比不上張總啊?!?
許諾舉起酒杯,不冷不熱的回了一句,張全發笑著又看向童瑤和鄭佳,不過他似乎忘了這兩位的名字,最后只能以‘美女’來稱呼。
“兩位美女,來,敬你們一杯,今天隨便吃隨便喝,千萬別客氣?!?
童瑤和鄭佳同樣舉起酒杯,笑著點頭回應。
“呵呵,那就謝謝張總了。”
“客氣客氣,那啥……小川,還愣著干啥,趕緊給美女們把酒滿上啊,怎么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哦哦哦……好。”
趙川剛放下酒杯,又連忙拿起分酒器起身給四人倒酒,這一幕讓許諾的眉頭又皺起來了,本來想說話的,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人各有志,不能強求,何況現在趙川在給自己謀工作,低三下四也是他自愿的……
可是接下來一件事就讓許諾的火壓不住了……
趙川給她倒了酒,正要給張全發倒,結果這時候服務員端著盤子過來上菜,兩個人剛好撞到了一塊,趙川的酒撒到了桌子上,服務員端著的酒釀圓子羹,一大半都撒到了張全發的褲子上,燙的他嗷嗚一聲就蹦起來了。
然后,張全發終于爆發了……
“我曹!你特么瞎了??!”
張全發蹦起來之后,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褲子,隨后一腳就把服務員給踹翻了,倒是沒有打趙川,但嘴里這話也實在不太好聽,尤其是當著全班同學和導員的面。
“連倒個酒都費勁,就你特么這廢物,我還指著你能干什么?真特么后悔答應你……”
巴拉巴拉……張全發越罵越狠,趙川剛開始還賠著笑臉,可隨后這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飯店里死一般的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這里。
這一刻,趙川覺得,一輩子的恥辱似乎都集中到了現在,他臉青一陣白一陣。
“咳,全發,算了算了,趙川也不是有意的,都是同學嘛?!?
這時候距離最近的徐明明站出來打圓場,結果這張全發似乎并不買賬,瞪著徐明明,連他一塊也給罵了。
“你特么算哪根蔥???我現在在教訓我的員工你懂不懂?以后就他這鳥樣子還想出人頭地?一個小報記者懂個屁!”
徐明明這臉立馬和趙川差不多了,青一陣紫一陣,想要發作吧,可當著這么多同學的面子,實在有些發作不起來。
這時候輔導員終于過來了,扶了扶眼鏡,先是朝張全發尷尬的笑了笑,隨后又朝趙川蹙眉呵斥。
“趕緊給全發道個歉,怎么傻乎乎的,倒酒都倒不好……”
聽到導員梅蘇這話,許諾和童瑤兩人的眼珠子都瞪出來,她們實在不敢相信,僅僅四年而已,以前那個關心同學、面善心慈、溫婉可人的輔導員怎么會變成一個奴顏屈膝、趨炎附勢、寡廉鮮恥的勢利小人?
趙川所有的自尊在這一刻被張全發踩在了腳下,而且輔導員還加了一腳,他愣愣的,似乎不知道自己該將這種恥辱變成鞭策,還是當成逆來順受去給人家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