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唯獨沒人去找童瑤的爺爺奶奶,相反,村里原本和童光印走的近的那些人,現在恨不得馬上告訴所有人,自己已經和童光印斷絕了來往,好讓童瑤千萬不要遷怒到自己身上。
凌晨兩點半,黑漆漆的屋子里突然亮起了火柴光亮,然后濃重的旱煙味傳遍房間,很快,樊翠翠便罵了起來。
“大半夜不睡覺抽什么煙?抽抽抽,遲早你得抽死!”
罵人的叫樊翠翠,也便是童瑤的奶奶,被罵的,自然就是童瑤的爺爺,大名童光印,因為排行老三,所以在村里一般都被人叫童老三。
童老三狠狠吸了口旱煙,猛烈的咳嗽了幾聲,在黑暗里就著一明一暗的火光罵道。
“睡睡睡,睡個屁,棺材本都被騙光了,你還睡得著覺?”
“死丫頭不是說了十二號就還錢了嗎?還有啥睡不著?”
死丫頭,自然說的就是童瑤。
童瑤出生不久父親就死了,迷信的老兩口固執的認為,兒子的死,都是因為童瑤這個索命鬼來索命的。
加之童家三代單傳,到童瑤這里斷了香火,所以別說喜歡了,不討厭都難得,故而從小就叫她死丫頭。
唯一的兒子出車禍死后,按照法律規定,他倆作為父母,雖然也有繼承權,但并不是全部。
可是他倆并沒有尊重法律,更沒有哀憐陳慧珍和剛出生不久的小童瑤。
他們覺得兒子都沒了,這錢萬不能沒了,他們更覺得,媳婦肯定得改嫁,孫女遲早也得嫁出去,所以他們就理直氣壯的拿走了全部的死亡賠償,只以區區兩萬元,就將陳慧珍和小童瑤掃地出門,而且連人家陳慧珍小夫妻兩辛苦蓋好的房子也據為己有。
正因為如此,童瑤在以后的成長道路上,才飽受了所有人的白眼,陳慧珍也因此,往后二十余年日子過的無比拮據,尤其是娘家父母去世之后,她帶著童瑤幾次都因為活不下去了想去輕生。
“咳,我說你是真傻還是裝傻?那死丫頭能給咱錢?我看你是做了青天白日夢還沒醒吧?”
“咋?她敢不給?我可是她奶奶,親奶奶!”
樊翠翠因為激動,直接從炕上坐了起來,嘣的一聲拉亮了房間的燈光。
童老三哼了一聲,吸了口旱煙。
“奶奶?我還是她爺爺呢!你覺得人家會認咱倆?”
“那你說咱們怎么辦?”
童老三嘆了口氣,悶著沒吭聲,似乎連旱煙都忘了抽,樊翠翠等的不耐煩了,伸腿蹬了一下,童老三這才心煩意亂的開了口。
“哎呀,我要是知道該怎么辦,大半夜哪還能睡不著抽旱煙嘛,行了行了,明天先去陳慧珍那把資料交了,順便探探口風。”
……
第二天一大早,童瑤還得回去繼續寫,連續爆更一個月,她之前積攢的稿子已經吃的差不多了,再不寫的話只怕會斷更。
斷更影響倒是不大,但誰讓她現在急需500萬還債呢,想要快點籌集到500萬,不但不能斷更,還得必須繼續爆更。
所以早上六點起床后,她就收拾了東西準備返回仙養市了。
可沒想到,嘎吱吱拉開木頭頭門后,眼前的情景把她差點嚇的一屁股坐地上。
她家門口,烏泱泱圍著一大堆村民,一個個手里拿著打印好的票據資料。
這些人里,不乏有年紀大的,站不了太久,甚至還從自家端了凳子過來。
有些人也不知道啥時候來的,竟然在地上打了地鋪,此刻還打著呼嚕呢,頭門的嘎吱聲似乎吵醒了對方,對方迷糊的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然后立刻從溫暖的被子里蹦了起來。
“交資料了嗎?”
“我先來的,別插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