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亞納加的第四十六天。 隨著另一座城市的淪陷,塔蘇和亞納加的戰爭也進入到白熱化階段。 向R國購買的軍火,也早已悉數到達亞納加手里。 少酋長帶領著士兵們重振旗鼓,繼續奮戰在前線,同時也向全國各地大范圍招兵。 不僅僅是缺士兵,軍醫、伙夫、后勤,除了軍火前線啥都缺。 各個地區積極響應,就連難民營里的難民們也想為國家盡一份力。 醫療隊里除了維和部隊的士兵,其余亞納加當地醫生和護士,幾乎都主動請纓上前線。 戰地醫生不好當,亞納加的戰地醫生更不好當。 這份名單是光明正大交上去的,怕的就是有人會多想。 許捷也沒攔,他也知道自己攔不住。 知道她們明天要走,他特地睡得早早的,哭哭啼啼煽情的戲碼,他最見不得了。 醫療隊的寢室在男寢的斜對面,透過窗戶,隱約可以看見對面的帳篷還沒熄燈,里面斷斷續續傳來窸窣的聲音,聲音不大,但隱約可聞。 他知道,她們是在收拾東西。 而且,今天是她留在這的最后一晚。 他本不想去道別,但聽到動靜還是忍不住出去看看。 一出帳篷,他就碰見了從醫療隊寢室出來的亞納加護士。 “來找人是吧?我幫你喊。” 他沒聽懂,只是愣愣的看著那人朝帳篷里喊著:“薩希娜,有人找!” 薩希娜,是她的亞納加名。 唐源醫生走了出來,正好看到他眼中含笑的叫著:“薩希娜。” “你不是早就睡了嗎?還跑過來干嘛?” 她臉上笑著,心中酸澀無比,連聲音也哽咽了起來。 “過來看看而已,也不一定非的是來看你。” 「死鴨子嘴硬」這句話,在此刻具象化了。 不過他除了嘴硬,身子骨卻不算硬,穿著單薄的體能服,在涼意陣陣的夜里凍的直打寒顫。 這兩天下了雨,他腿上的傷口也有些發癢,但他不知死活仍然咬著牙硬撐。 “臭不要臉,那你來找誰?我們這可沒有第二個叫薩希娜的!” 唐源醫生發著小脾氣,但眼眶卻微微酸,不爭氣的掉下淚來。 “別哭,我就是開個玩笑緩和一下氣氛嘛。” 許捷朝前走去,攬她入懷,將這份深情也碾碎入懷。 “我來找唐源,也來找薩希娜。” 無一例外,這二者都是她。 “你知道嗎?我最擔心的就是你的腿,雖說表面上好得差不多了,但很有可能會留下后遺癥,我向你交代很多次,你也從來不放在心上!” “等等…”許捷有些急躁的打斷了她,“說這么多,難不成是怕我砸了你的招牌?” “是啊……” 唐源醫生嗤笑一聲,從他懷里掙脫,“我從業八年,可不能把招牌砸在你手上。” “那你可得管我一輩子,我的腿要是有個什么大礙,我第一個找的就是你!”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許捷心里正得意著呢,要不是因為傷了一條腿,他也不會遇見這么人美心善的醫生。 “東西都收拾好了?” “沒有,還在收拾。” 他心中有許多話想要表達,卻堵在嗓子眼,無法言語。 千言萬語匯成一句,“活著回來。” 她要活著回來,他們才能有未來。 翌日清晨,他親眼看著亞納加人離開難民營,往前線的方向趕。 而她,穿著初見時的那襲白衣,頭也不回的越走越遠。 難民營一下子走了一半,一時之間還挺讓人難以習慣的。 年輕的、有些子力氣的都拿槍上戰場了,剩下些老弱病殘守著難民營,一守就是大半個月。 前線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