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了鬼谷先生要離開的日子,雪凰便想給他置辦一些東西。
但鬼谷先生一向來去自由,從來不帶任何任何東西上路,當然銀錢除外。
雪凰只好給他寫了一些釀酒方子,然后和衛云洲商定定期派人往鬼谷送一些爺爺喜歡的東西。
因為往后很長一段時間,鬼谷就只有他自己了。
鬼谷先生也由著她折騰,自己來到后門的湖邊飲酒釣魚。
但實際上,他把魚竿往那一放,自己就顧著喝酒了。
旁邊的桌子上,擺了一副棋盤,似乎是在等人。
許久,一個紅衣身影乘著竹筏從湖面而來。
“見過前輩。”
來人正是墨云沉。
“你嚇跑了我的魚。”鬼谷先生道。
墨云沉沒有說話。
“跟我下局棋吧。”
“好。”
二人在棋盤前坐下,便開始了對弈。
落了幾十個子后,鬼谷先生開口,“棋藝還算過得去,可你分心了。”
“前輩棋藝高超,晚輩自愧不如。”
鬼谷先生冷哼,“你在惦記這院子里的人?”
墨云沉不語。
“我說了,這樁婚事,我鬼谷不認。”
“可她認。”
“她是否真心認下這門婚事,你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
墨云沉執棋的手一頓,“前輩從一開始就對我存有敵意,究竟是為何?”
鬼谷先生淡然一笑,“你還不夠資格讓我對你有敵意。”
“不管如何,我與她的婚事關乎著兩國的同盟,就算是前輩,也不能干涉。”
“不能干涉的,是那丫頭的選擇。至于同盟,算得了什么?”
“前輩在此,便是猜到了我會來。那前輩的目的,不是下棋這么簡單吧?”
“你錯了。”鬼谷先生的落子毫不留情,步步殺機,“就只是下棋。但你一定會輸。”
墨云沉眉心微蹙,握緊了手中的棋子。“不見得。”
“現在想認真,已經來不及了。”鬼谷先生意味深長道。
墨云沉突然看向了他的身后,雪凰正緩步走來。他眼神微深,“不到最后,前輩怎么知道,這局棋究竟如何?”
雪凰走到棋盤前,“爺爺,別下了。”
“你別搗亂。”
“不過是一局棋而已,輸贏又如何?贏得人,也未必不會后悔太過執著。”
鬼谷先生沉默片刻,突然笑了,“丫頭,你說的對,世間之事,禍福相依,輸贏而已,執著太過,也不是什么好事。”
“那別下了,大叔燉了魚湯,我們去吃飯吧。”
“不行。”鬼谷先生道。“這盤棋我非贏不可。”
雪凰無奈,好在墨云沉的棋藝太差,輸贏很快就分出來了。
“開心了嗎?可以吃飯了嗎?”
鬼谷先生起身,“除了魚湯還有什么?”
“去看看就知道了。”雪凰道。
見他離開,雪凰轉頭看向墨云沉,“沒帶你的份。”
“在這里住的不錯?”
“當然。”
墨云沉笑了笑,“從我手里討到解藥就翻臉不認人,也就你敢這么做。”
“不敢。你有什么吩咐,直說就是。不過自討沒趣的事,我猜你也不屑于去做。”
兩世悲觀皆如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