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鐵柱聽得感動,兩千塊錢不是個小數目:“謝謝你,這錢不能讓你出,我會還給你的。”
張世超笑著道:“你沒聽人家說嗎,一起同過窗的,一起扛過槍的,一起嫖過娼的。
都是最鐵的關系,咱們同窗了三年。
這點錢不算什么。”
王鐵柱心中有一種東西激蕩,一種無法用語言述說的感動。
他上學時候窮,幾乎不交朋友,主要是因為交不起。
他曾經有一個同學,關系非常好,他總是喜歡吃烤腸,買的時候,每次買兩根,自己吃一根,給他一根。
吃了兩次,他心中就開始難受。
那種吃了別人的,卻不能給予同樣的回報的虧欠感,就像是小老鼠一樣,不停地撕咬他的軀體。
那是一種折磨。
他后來請同學們吃了一頓飯,再不敢接受同學饋贈。
漸漸地,別人以為他性格古怪,被人疏離。
那種想交朋友,特別是碰到人很好的同學,卻交不起的感受,太扎心了。
現在他有了一點錢,可以做到禮尚往來了。
他覺得要珍惜同學關系,跟張世超加深交流來往。
“謝謝你,我必須請你吃飯。”
張世超笑著道:“那還等什么,趕緊走吧,收攤去吃飯。”
王鐵柱立刻搬著一筐筐的西紅柿往面包車里裝:“稍微等一會兒,馬上就好。”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一個穿著破舊迷彩服,戴著安全帽的民工走了過來。
一臉驚喜的道:“鐵柱,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王鐵柱看到來人,有些激動:“馬哥,你怎么來這里了。”
馬有義是他在工地打工認識的工友,他剛去工地什么都不懂。
馬有義教了他好多東西,不但是工地上的技術,還有處世的一些經驗。
他一直對這位馬哥很尊敬。
馬有義笑著道:“家里剛收完糧食,今天去工地做工,你現在怎么樣,干什么呢?
是不是診所的事情不順利。
要是不行,就跟著我干幾天,好歹一天能掙二百多。”
王鐵柱剛要說話,旁邊張世超有些不耐煩:“鐵柱,你跟一個民工聊什么。
好歹也是上學出來的,不要什么人都交往,走吧,趕緊收拾攤子去吃飯。
吃完了飯,我帶你去見大老板,簽協議。”
馬有義有些尷尬:“鐵柱,你還有事,你去忙吧,我不耽誤你事情了。”
王鐵柱對張世超說的話,有些反感,但不好說出口。
拿起塑料袋,裝了一些西紅柿遞給馬有義:“馬哥,對不起,今天我有事。
你不要在意他說的話,改天我請你吃飯,給你道歉。”
馬有義搖手拒絕,快步離開:“我還要去工地,我走了,你忙吧。”
王鐵柱追上去硬塞到手里,然后回來收拾攤子。
張世超搖搖頭:“鐵柱,你好歹是個大學生,跟這些民工混什么,也不嫌寒磣。”
王鐵柱把最后一筐西紅柿搬進面包車:“什么大學生,我的學歷進不了醫院上班。
在咱們這個小縣城,只能找一個四千多塊錢的工作,但在工地最少一天二百六以上。
而且我剛走出校門,社會上的事情,什么都不懂。
馬哥給我講了好多東西,對我幫助很大。”
張世超撇撇嘴:“一個農民工,他懂個屁社會啊,他真的厲害,也不至于在工地當民工。”
王鐵柱笑著道:“其實他給我說的都是……他經歷過的,都是他吃過的虧。
讓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