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軒億這句堅定的話語,讓任采薇停下了離去的腳步。
他緩緩地走到任采薇面前,目光中充滿了真誠與懇切,“我出生沒多久,就被診斷出患有先天性心口病。為了活下去,我不得不常年服藥。一旦病情發作,我隨時都可能離世。”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我是個不愿服輸的人,即使身體不如人,我也堅持要做到別人能做到的事,甚至要比他們做得更好。我見識過這人世間的丑惡,領略過最惡劣、最可怕的一面,因此對于美好,我深感其珍貴與奢侈。我真的沒想到,你會為了救我而前往幽篁村,甘愿承受那些本不該屬于你的折磨和凌辱。”
楚軒億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自責,“采薇,老夫人和昆洛是我失手殺死的,你本不必為我付出這么多。如果你覺得你所做的一切目的是讓我感到痛苦,想要我為此自責,那就請你說清楚,我會心甘情愿地接受你的懲罰。”
任采薇的神情從冰冷無情逐漸轉變為驚訝與難受。她沉默片刻,示意楚軒億跟隨自己,兩人一同走進了附近一家老舊的小餐館。餐館的老板是位五十多歲的中年人,身上系著一條雖舊卻洗得雪白的圍裙,正忙碌地招待著客人。今天是百家宴的節日,老板也不例外地加入了歡慶的行列,大方地擺出所有的桌子,邀請客人們進來免費享用美食和美酒。
餐館的墻上貼著一張已經有些泛舊的菜單,上面只列著烤肉的項目,包括豬肉、牛羊肉以及相應的動物內臟。老板見楚軒億和任采薇走了進來,立刻熱情地迎上前,恭敬地打著招呼。他親自引領兩人來到裝修最為雅致的廂房,按照他們的要求送上了豬肉、牛肉等食材和美酒,然后點燃烤爐,便悄然退出,關上了房門。
任采薇夾起一塊紋理清晰的五花肉,輕輕放在烤爐上。隨著滋滋作響的聲音,烤肉的香氣逐漸彌漫開來。她注視著對面的楚軒億,輕聲說道:“楚幫主,還記得這家歲月烤肉館嗎?以前我們在蒔花館的時候,最喜歡來這里吃烤肉了。你總是喜歡我為你烤肉,有時候,你也會親手為我烤。那些時光,雖然短暫卻美好,是我不愿忘記的回憶。現在回想起來,雖然那時候的日子充滿了不確定性,但有你的陪伴,卻是我生命中最快樂、最幸福的時光。”
楚軒億看著任采薇臉上露出的感傷而溫柔的微笑,他的眼中也閃過一抹柔和的光芒。他伸手幫任采薇翻轉著烤肉,然后凝視著她,說道:“我沒想到,那些過去的日子,竟然是你心中最珍貴的回憶。我記得那時候,你總是親切地呼喚我的名字,而現在,你卻總是冷冷地稱我為楚幫主。”
任采薇聽到這番話,臉頰微微泛紅,如同初升的朝霞。她手中的烤肉夾如同被烈火灼燒般迅速收回,因為楚軒億的指尖無意間觸碰了她的手。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她故意避開楚軒億凝視的目光,端起酒杯,毫不猶豫地將酒一飲而盡。然而,接下來的言語卻似乎不受她的控制,脫口而出:“楚幫主,我聽說塞外大漠的男子有個傳統,他們會為心愛的女子烤肉,并親手喂她,以此表達深情厚意。您也是大漠之子,是否也曾為心儀的女子做過同樣的事呢?我記得,您曾為我烤肉,親手喂我,那一刻,我覺得您就是這樣深情的人。”
楚軒億聽到任采薇如此直白的話語,心中一陣悸動,臉上的震驚之色難以掩飾。他的思緒如同被風吹散的紙片,飄向遙遠的過去。
平心而論,他的一生中,只有兩個女人占據了他心中的重要位置。第一個,是他的結發妻子裴瑾芝。她,既是他的初戀,也是他愿意為之付出一切,乃至生命的深愛之人。裴瑾芝忌諱殺生,因此她對肉食并不熱衷,反而更傾向于素食。然而,楚軒億卻時常一反常態,堅持要親自為她烤肉。他總是耐心地哄勸,希望她能夠品嘗自己親手烤制的肉食。這一切,都源于他遵循了塞外大漠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