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早朝小會結束,李東陽少見的直接告假回家了。
“李公今日怎么?”
弘治皇帝有些疑惑,他自身便勤政,他的這些股肱之臣也和他差不多,那都是幾年難得請一次假的主,沒想到今天早朝剛結束遇到點事想找他們商量一下,人就已經請假飛奔回家了。
這在弘治皇帝十幾年的從政生涯可謂是前所未見啊。
“陛下,李公的兒子,今日從鎮國書院休沐回家了。”蕭敬事先是了解過的,李東陽一走聯系今天的日期就推出了結論。
“哦?李卿的兒子也在西山?”
弘治皇帝有些詫異,雖然那日確實有許多學子報名入學了西山,但弘治皇帝沒想過李東陽家的崽也會如此。
人家李東陽和王守仁是忘年交,兩家的關系很好是不錯,但也不至于到互稱哥倆的那一步,如今自己兒子拜在和他年齡相差不大的自己忘年交門下,那后面兩人見面怎么整?
忘年交真就處成了哥倆了唄?
“朝中還有誰的家中子弟拜入鎮國書院的?”
弘治皇帝有點興趣了,這書院不會把朝中各個大佬的心頭好都收入囊中了吧?
“還有吏部尚書,石渠公家的小公子......”
蕭敬想了想,又爆出一個大佬的名字。
王石渠,本名王恕,正統朝老臣,為官四五十載,聲名遠揚三四十載,在職吏部尚書、吏部天官,被稱為弘治三君子之一,目前弘治朝頂級的文官大佬之一。
“王卿的兒子也去鎮國書院了?”
如果說之前對李東陽的兒子去了鎮國書院入學弘治皇帝是驚訝,那王恕的小兒子去了那就是驚愕了。
要知道王恕現在可是八十幾歲了啊,他的小兒子可是他六十幾歲的時候意外得到的,寵愛的不行,就養成了那小兒子無法無天的性格,后來王恕想要反應過來想要調教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真管不住了。
而人越老,其實是越固執的,王恕對這個小兒子的要求也就越來越嚴厲,越想糾正他當年溺愛導致的孩子不成材吊兒郎當的錯誤。
而作為老理學人的王恕,對小兒子的要求教育近些年是相當嚴的,就這居然會放小兒子去學什么新學?弘治皇帝覺得他這個老臣會放任他兒子跑去西山求學的概率基本為零。
上次西山看辯論,他還分明看見下面的王恕沒什么好臉色呢。
他雖然一直在嘗試接受這些新東西,但弘治皇帝知道自己其實天賦一般,又深受理學熏陶多年,接受的速度也相當有限。
更何況是讓一個在理學上有卓越成就,學了理學一生且對其影響已經深入骨子里的人呢?
想讓他讓自己的兒子棄理學從新學?
難,難上加難。
“王公真放他小兒子去了?”
弘治皇帝興趣更濃了,這王守仁吸引力也太大了吧。
“回陛下,王家小子是去了......不過......不是征得同意去的,而是和石渠公大吵了一架后,自己跑去的。”
弘治皇帝:......
這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草臺班子。
弘治皇帝覺得他身邊的人一個個都越來越抽象了。
另一邊,告假回家的李東陽正在焦急的等待著自己那好大兒的回歸。
雖然是自己親口答應了李兆先去鎮國書院入學的請求的,但李兆先的身體本就不好,據李東陽所知,王守仁又是那種文武兼修的怪才,他的書院要是只傳授新學李東陽是萬萬不信的,他怕就怕自己那本就體弱的崽子被王守仁的訓練玩死啊。
好在,焦急的等待并沒有持續多久,在下人端上的一盞熱茶尚溫還未冷,家中的侍從便已急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