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暥明白,熹兒這是在給他爭取逃跑的機會,若他不跑,熹兒就白白犧牲了。
虞暥最后看了一眼還在拿命和敵軍僵持的熹兒后,他轉身就跑,忍著一腔悲痛,一腔仇恨,在滿是尸體的大街上,他用盡全力飛快跑著。
虞暥的心跳的很快,好似碎了一般,疼痛難忍,但他絲毫沒有停下腳步,因為,他從此刻起,想好好活著了。
只有活著,才能為母親復仇。
而復仇也將會成為虞暥心中最大的執念,這份執念會讓他好好活著,無論經歷多少磨難,只要執念在,他便不會輕言放棄。
清夜無塵,月色如銀
虞酒卿站起身走到窗前,她伸手推開窗戶,窗外漆黑一片,十分寂靜。
寒風涌入屋內,將她的醉意吹散了幾分。
她看著無邊的夜,一雙漆黑的眸子雖如天上星辰,璀璨耀眼,但眸底卻盡是凄涼。
“熹兒死后,虞暥為躲士兵,白日里東躲西藏,到了夜晚,就隨便找了塊干凈地睡覺。其實他可以逃出虞國的,可是他性子烈,非要走出來辱罵知燕。虞國百姓認得他,自然就會將他舉報,得百姓舉報,他才被寧梓辰發現,寧梓辰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所以才沒殺他,貶他去了益州。”
“益州可是一塊蠻荒之地。益州邊境到處都是投降于虞國,自愿為虞國駐守邊境的披甲人,你讓一個只有十歲的孩子到那,無疑是生不如死。”
虞酒卿何嘗不知,益州此地兇險異常,那是一個強者為尊的地方,而披甲人都是一群禽獸不如的蠻人,他們會將被貶而來的漢人,男人當奴隸,女人當昌妓,與他們一起生活的每一日,都是生不如死。
虞酒卿心里悲痛,但面上平靜,“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虞暥去益州也好,俗話說玉不琢,不成器。他去益州經歷一番,才能成長。”
白清蘭把玩手中的酒杯,嘴角掛著淡淡的笑,“你就不怕,他在益州把自己歷練死了?”
虞酒卿對答如流,“那就說明,他沒有當皇帝的命。”
白清蘭將酒杯放在桌上,附和道:“也是,為君之道,始于立志。志不立,人不成。這做皇帝嘛,不僅要志向遠大更要心志堅定,無論遇到什么困境不僅要有勇有謀去化解,更要能保全自己全身而退。畢竟只有活著,才能坐上皇位。”
虞酒卿將窗戶合攏,她看向白清蘭,“清蘭,你會去益州嗎?”
白清蘭笑意加深,“我這個人不做虧本買賣。”
“你若能去益州替我教教他,那我就送你一份終身受用的大禮,以表謝意。”
“等我先看過你的大禮,在考慮要不要去吧。”
虞酒卿復又走到矮幾前與她對坐,白清蘭好奇問道:“殿下,你這兩年都在宮里過的嗎?”
虞酒卿隨意的搖搖頭,“深宮大院怎困的住鳳凰?我這兩年走過了許多地方,只是每隔一月,我就要回來一趟,因為虞珺卿被困在了皇宮里。”
虞珺卿是虞酒卿同父同母的親弟弟,也是虞國前朝二皇子,同樣受盡虞容川的喜愛。
只可惜當虞國亡國時,虞珺卿不幸被寧梓辰捉住,寧梓辰以虞酒卿的命來威脅虞珺卿不許他死,所以虞珺卿才不敢輕易去死。
虞國剛亡國時,虞酒卿和虞珺卿兩人被寧梓辰一前一后送入了后宮,當時民間還流傳著一首歌謠,一雌復一雄,雙飛入后宮。
可沒過兩天,知燕代虞酒卿跳樓殉國,而宮里也傳出虞珺卿不堪受辱,在自己的宮院里,找了一顆粗壯的大樹,用一條麻繩掛在樹上,以上吊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一生。
鳳澤元年,被寧梓辰傷透了心的虞酒卿沒有住在宮里,而是出宮四處云游。
寧梓辰也不怕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