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直心里的痛,他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才將張貴死的事釋懷,如今楚熙這無心的一句問候,似驚濤駭浪般席卷張直的心房,讓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張直眸色暗了幾分,嘴角的笑意淡然,“多謝王爺關心,家父已經仙逝,現已入土為安?!?/br> 楚熙聞言,長嘆一口,“斯人已逝,幽思長存;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張直,節哀!” 張直微微頷首,沒有搭話。 楚熙問道:“那一萬人呢?” “他們已經回京了,四散在京畿城中?!睆堉毕氲搅怂鼐r看到了京畿城外那如人間地獄般的景象,他不解問道:“王爺,小的回來時,看見京畿城外流民遍地,乞丐成堆,而京畿城中守門的小吏卻不許城外的難民進城中避難,這是何故啊?朝廷難道不管他們死活嗎?” 楚熙嗤笑一聲,“當今陛下可不是仁君,他的心很小,小到只能裝下太后皇后和他自己,至于天下萬民,他是不會操心的。只要災禍瘟疫民變不會殃及到他,他就能做到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撲在玩樂上?!?/br> 張直聞言,心里也清楚了,楚熙為何要反。 昏君登基為帝只會惹得天怒人怨,容燁所做之事違背天道,所以才會被天下諸王所征討。 空中的大雨漸漸變小,雷聲驟停,天氣也越來越冷。 景蘭宮中,蕭瑾年坐于上座。 兩側坐的分別是申柄、辛舜辭、明征和季黎。 蕭瑾年緩緩開口,直接開門見山,“齊王狼子野心,進宮奪朕兵權,今日讓四位愛卿來,就是想和四位愛卿商量,如何誅殺齊王這亂臣賊子!” 明征知道蕭言琛雖也是個心狠手辣的性子,但他要不是被逼上梁山,是萬萬不會進宮奪了蕭瑾年兵權的。 明征作為公正無私的諍臣,他站起身,對蕭瑾年行了一禮,“陛下,齊王奪兵權也是被逼無奈,但他從未想過弒君篡位,還請陛下明察!” 蕭瑾年本就因蕭言琛進宮奪兵權一事心生怨恨,再加上在蕭言琛進宮奪兵權時,朝中文武又不曾來及時救駕,蕭瑾年本就對諸臣不滿,現在聽明征替蕭言琛辯解,心里更是火冒三丈。 蕭瑾年怒氣沖沖質問道:“明征你什么意思?誰逼他了?你的意思是朕在逼他嗎?朕逼他無奈,所以他就可以名正言順來奪朕的兵權了?” 季黎站起身對蕭瑾年行了一禮,“陛下息怒!陛下,明太傅也不過是站在公正公平的角度上來分析此事?!?/br> “公正公平?”蕭瑾年氣極反笑,“季黎,現在是朕的兵權被他強行奪走,他是臣,朕是君,他敢奪兵權就是罪臣,難道罪臣貿然進宮奪兵權,就不該被誅殺嗎?”蕭瑾年從座位上下來,他伸手憤怒的指著坐在大殿上的諸位,厲聲道:“還是說,你們這些人早已對朕這個皇帝不滿,全都投靠了齊王,現在幫著齊王打壓朕,最后還會廢了朕,扶齊王上位是不是?” 蕭瑾年氣急敗壞,最后一句幾乎是怒聲咆哮出來的。 蕭瑾年怒吼的聲音如驚雷炸響,洪亮的聲音在金碧輝煌的大殿里反復回響,震的除明征外,其余三人心驚膽戰。 畢竟蕭瑾年是個瘋子,喜怒無常,俗話說伴君如伴虎,這三人嚇的全都起身跪在地上行禮,異口同聲道:“陛下息怒!” 明征心無恐懼,他不卑不亢,心平氣和道:“陛下,齊王奪了您的兵權是不該,但是是您先逼他死守濉州的。您要置他于死地,難道還不許他反抗了嗎?” 蕭瑾年氣的胸膛起伏,他氣的指著明征的手指都在微顫,“你……”心思被戳穿的蕭瑾年心煩意亂,他被明征懟的啞口無言,無話辯駁,他只能嗤笑一聲,“好,好得很吶!明征,你真以為你是星宣帝保下的人,朕就不敢殺你了嗎?” 峣峣者易缺,皦皦者易污 明征太過耿直無私,剛正不阿了,但往往就是這種峣峣易缺的人才最難以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