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巨溪出身寒門,雖然是京兆韋氏大族的一員。
可他祖上已經(jīng)往上數(shù)四代,都只是族中普通人,到了父親這一代,已經(jīng)被宗族邊緣化,祭祀祖先的時候,距離祠堂好遠,好遠,都聽不清族老們念什么。
所以。
他要拼。
自己的家族,就要成為真正的貴族。
他要在祭祀祖先的時候,有資格跪在祠堂內(nèi)。
沒有世襲罔替的爵位,不算真正的貴族,因為子孫繼承不到家族的榮耀。
韋巨溪去找李道宗這事呢。
竇樂知道,但也裝作不知道。
這是韋巨溪自己的選擇,以不違反國舅府大規(guī)則之下,在沒有影響其他人,也沒有危害其他人的情況下,任何事都是允許的。
幾天后,上船。
要感謝隋煬帝的。
沒有隋大運河,從幽州到洛陽,再從洛陽到長安,靠馬車多辛苦。
坐船。
竇樂坐的可不是小船,又大又平穩(wěn)。
數(shù)日后。
長安。
讓竇樂萬萬沒想到的是,大唐皇帝李淵,竟然親自來接。
“臣,惶恐。”
竇樂這句惶恐不是表面文章,是真的感覺到緊張。
李淵雖然面帶微笑,可握住竇樂的手,卻抓的特別緊,緊的讓竇樂都感覺手臂發(fā)疼。
如果沒事,李淵不會這樣。
上了馬車,李淵說道:“突厥,借地祭天,等同于下戰(zhàn)書給兄,兄對突厥已改用詔赦。”
為什么用詔赦?
竇樂沒反應過來了,只是大概知道,李淵很生氣,這對突厥的態(tài)度也有所變化。
接下來,李淵說的一句話,驚到了竇樂。
李淵壓低聲音:“房玄齡上疏,讓兄派出六百加急,召你回長安。”
竇樂腦袋嗡了一下。
“皇兄,難道說?”
李淵點了點頭:“二郎他不想領軍出征,因為京兆正在發(fā)生大變化,用東西兩市的市井之語就是,盛世已現(xiàn)征兆。而這份功勞,明面上秦王府的,是樂郎這兩年帶兵在外,京兆府交由秦王府管。”
“這個根基是誰打來的呢?”
“二郎為什么不想領軍出征?”
聽到這里,竇樂反問了一句:“皇兄,是二郎不想領軍出征,還是秦王府不想?”
李淵愣住了。
足足一炷香時間后,李淵回過神來了,重重一拳打在馬車的廂板上:“可惡。”
竇樂立即大笑:“皇兄,海中真有有寶,這么大,這么寬,這么漂亮的……”
李淵嘆了一口氣。
竇樂就在他眼前,他懂。
自己失態(tài)了。
千萬不能讓外人猜出他真正的心思來。
李淵問:“世家們?nèi)绾危俊?
竇樂:“難搞,非常難搞。不過,我可以感受到,太子讓他們很失望,也不知道是因為太子不聽他們的安排,還是太子達不到他們內(nèi)心的預期。”
李淵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竇樂這時說道:“皇兄,我感覺這次突厥人在拼命,他們在賭國運。很可能,會傾盡草原十八族之力,來一決高下。”
李淵似乎沒當回事:“打不過嗎?”
竇樂:“皇兄,會死人的!”
李淵靠在馬車上:“在你領軍之前,第一戰(zhàn)是晉陽出兵,打的是高德儒,很順利,打了九天。死傷三千。”
“接下來,打宋老生,為兄差一點堅持不住,軍中流言四起,裴寂一直在勸為兄回軍,不打了。是二郎堅持,這才打下去的。死傷數(shù)萬。”
“第三戰(zhàn),打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