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蔑?”沈知禮連連冷笑:
“蘭兒是謝家十年前就尋回的女兒,只不過為了謝非晚的名聲,沒入府,一直養(yǎng)在外面而已!”
“今日已晚,明日一早我就請?jiān)勒纱笕诉^來侯府,到時自然水落石出!”
見沈知禮穩(wěn)操勝券的模樣,青霜、青霖兩人有些慌張:
“姑娘,怎么辦?”
這是謝非晚第二次聽人說她是冒牌貨,
前世是從娘家人嘴里,這次是從自己的夫君嘴里,
兩次都一樣,兩邊皆言語刻薄,仿佛多年的情份從不存在!
她對沈、謝兩府,嘔心瀝血,事事盡心,
可臨到頭,非但沒有一句好話,劈頭蓋臉,全是不屑與作賤!
沈知禮見謝非晚沉默不語,下巴微抬,更加倨傲:
“雖然你如此不堪,既非高門女,又身無長處,性情愚鈍粗鄙,但我還是那句話,若是你從此消停,好好伺候母親與蘭兒,侯府還是有你一口飯的!”
“兒子,你還是心軟!”老夫人一臉不贊同:
“像她這樣的女子,也就咱們侯府心慈,不然還有哪家能容她?”
說完,斜眼一瞟謝非晚:“還不快下去?明日擬好聘禮單子,好叫蘭兒過目!”
這一兒一母,一個紅臉,一個白臉,
邊上還有一個佛口蛇心的女子,一家人直把謝非晚看作了傻子!
謝非晚自嘲,她前世何曾不是傻子?
被這些人忽悠著,背負(fù)婦德枷鎖,直到死,都沒能解脫!
沈府還想留她,只不過是覬覦她手里的嫁妝!
沈、謝兩家能得皇帝賜婚,全因皇帝還記著當(dāng)年沈家恩義,
謝家為了在皇帝面前搏個臉面,更為掩飾謝非晚的身份,按照嫡女排場,準(zhǔn)備了豐厚的嫁妝。
如今謝惜蘭入了沈府,這份嫁妝自是要“物歸原主”的!
當(dāng)年謝非晚被哄騙著,拿出自己大部分嫁妝替沈家準(zhǔn)備聘禮,
原盼著夫家和娘家看在她一片赤誠,能讓她安穩(wěn)度日,
可聘禮一送出,謝非晚就迎來了地獄般的折磨!
“這是府里的賬冊,母親請過目!”謝非晚掏出一本冊子,扔在桌上:
“蘭妹妹美貌過人,侯府就是傾盡家財(cái)娶過門,都是應(yīng)該的!”
說著,謝非晚站起身,青霜、青霖連忙攙扶兩側(cè):
“天色太晚,就不耽誤母親安置了!”
三人不徐不緩,隱入夜色。
見謝非晚走遠(yuǎn),老夫人才喜滋滋拿過賬本:
“算她識相,以后這賬本啊,就交給蘭兒來管!”
謝惜蘭眼底閃過一抹喜色,須臾間,又恢復(fù)了嬌羞:
“蘭兒資質(zhì)愚鈍,怕是管不好偌大的侯府!”
“欸,你聰慧過人,又得親家悉心教養(yǎng),怎會管不好?”
老夫人撫著賬冊心滿意足,隨手翻開兩頁:“咱們家的好日子,還長著呢,到時……”
話沒說完,老夫人手指僵在當(dāng)場!
“母親?”沈知禮發(fā)覺異樣,關(guān)切詢問。
“嘿嘿,母親不認(rèn)字……”
老夫人臉色尷尬,連忙將賬冊遞給兒子,端起茶盞咕嘟了一大口茶水,
慌的王嬤嬤搶下茶盞:“老夫人,夜已深,喝了茶怕是睡不好!”
這邊沈知禮卻快速瞟了一眼謝惜蘭,這樣的母親實(shí)在上不了臺面,
謝府書香橫溢,就連下人都粗通文墨,他怕謝惜蘭看低侯府。
“自古女子無才便是德,母親這是注定要享福的命,不需自己操勞的!”謝惜蘭滿眼真誠,起身給老夫人倒了一杯清水,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