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維舟眼神堅定,雙眸中似是有一張網(wǎng),將謝非晚牢牢攏住:
“是我愚蠢,早知有今日,當(dāng)年我就該把你搶走,嫁什么狗屁的威武侯,我?guī)氵h(yuǎn)走邊塞,憑他就是生了十八條腿,都追不上我!”
“得知你和離,我擔(dān)心的很,跑死了幾匹馬回來,可到了城門,我又不敢見你,怕你罵我添亂,與你名聲有礙!”
“不怕你罵我,你和離,我是真高興!沈知禮那堆狗屎,怎么配得上你?”
顧非晚今日愣神的時候太多,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何表情,
但捫心自問,對著寧維舟,她討厭不起來,
這位少年將軍,在她面前,總是赤誠得如同孩童,絲毫不見尋常高官大員的傲氣和世故,
可顧非晚總覺得不真實:“你……我還有一個女兒……”
“我知道,她叫安然,是沈知禮的孩子,但她自愿和父親斷親,死也要跟著你,我喜歡她這樣的性子,我不如她,三年前我要有她的果決,你如今早就是我的夫人,說不定咱們的孩子都能走路了!”
顧非晚初時還認(rèn)真聽,可聽到最后一句,她整個人都要燃燒起來!
這人,怎么這般說話?
顧非晚狠狠瞪了他一眼,可緋紅的雙頰,盈水的眸光,
這一瞪全然沒了威懾,倒像是嬌嗔!
寧維舟看呆了,剛才那些都是他數(shù)年來藏在心底的真心話,一旦開了個頭,就怎么也剎不住車!
可見顧非晚羞惱,他又慌了神,給了自己一拳,結(jié)結(jié)巴巴認(rèn)錯:
“我……我不是有意冒犯,我……我只是……”
能說自己只是憋久了,好不容易攢起了勇氣,就想一股腦全說給她聽?
“我錯了!你不喜歡,我以后打死不再說!”寧維舟如同戰(zhàn)敗的公雞,垂著腦袋,有些委屈,更有很多傷心。
這倒讓顧非晚不知道說什么好,兩人相對無言,
終是寧維舟抬頭:“你放心,我會拿安然當(dāng)親生女兒看待!日后大將軍府里,都你說了算,我沒別的奢想,只求能助你過了眼前的難關(guān),若是日后遇上真正喜歡的……”
掙扎許久,寧維舟低聲說道:“……我定放你自由!”
顧非晚咋舌,一個男人,對心悅的女子,真能做到這份上嗎?
還是只因著當(dāng)年自己的救命之恩?
但看著剛才還神采飛揚的少年將軍,轉(zhuǎn)眼又如進門時那般局促落寂,顧非晚有些不忍:
“讓我想想好么?”
寧維舟猛地抬頭,雙眼閃著驚喜:“你愿意想想?那你快想,我明日再來問你!”
說著,推開椅子,快步朝外奔去,奔至門檻,身手矯健,能殺虎擒熊的少年大將軍,一個踉蹌,差點撲倒在地!
顧非晚沒忍住“噗呲”笑出聲,想起年輕人都愛面子,又連忙捂住嘴!
寧維舟撓頭轉(zhuǎn)身,剛來得及看見顧非晚還未收起的彎彎笑眼,不由得也跟著“嘿嘿”一笑!
垂花門的樹底下,顧大夫人肩膀抖動不止,青霜更是拍著樹干,將枝頭寥寥樹葉,拍的盡數(shù)落下!
華燈初上,顧府用罷晚膳,
顧非晚正襟危坐,等待長輩們的詢問。
可顧老夫人只是拍了拍她的手:
“別有太多顧慮,就算是榮親王那邊,若是要勉強你,大不了顧家回老宅,守著幾畝地,也能吃飽肚子。”
“對,乖乖別怕,有祖父母在,沒人能欺負(fù)得了你!”顧燁辰安慰道,
“非晚別擔(dān)心,遵從內(nèi)心想法就好,我們都支持你!”顧鶴山表態(tài)。
“寧大將軍是個好的,但非晚看不中,咱們就回了他,吳國地廣物博,還能挑不出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