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正在書房,聽大兒媳婦說第三遍當時的事發經過。
“青兒年輕氣盛,說了些不好聽的話,我雖勸了攔了……但父親知道的,她與弟媳的脾氣不一樣,是個心直口快的……”
“哼!”
不待寧大夫人說完,鎮國公重重拍了桌子:
“驕縱蠻橫,無理取鬧,蠢笨如豬!”
寧大夫人瞥了眼丈夫,垂頭掩了掩神色:“青兒天真爛漫,只是到底年少了些,以后加于歷練,定然可以做個很好的宗婦!”
“宗婦?”鎮國公神色冰冷:“及笄已過兩年,連提親的人都沒有,去做哪家宗婦?哪家祠堂的老祖宗敢受她的香火?”
這話說得極其刻薄,全然沒了平時疼愛寧子青的樣子。
鎮國公戎馬一生,因為傷病才不得不交出兵權,退下戰場,
所以性格暴躁,稍有不順心,就要大發雷霆,
當年寧維舟不肯認祖歸宗,他回來差點把寧南順打死!
可鎮國公對著小輩,卻是很少發火,算得上和藹,
對唯一的孫女寧子青,雖然不說祖孫情深,但也是給了更多縱容。
二房仗著這點,沒少讓寧子青在鎮國公面前說大房兩個兒子的壞話。
寧大夫人平時不聲不響,但心里憋著的火氣,卻不少分毫,
現今聽到鎮國公如此說,心中暗爽,但面上卻不敢表露:
“父親別急,過完年就是春闈,到時候咱家在學子里頭尋個好的,家世不論,只要人品好就行!”
“大嫂這是說的什么話?”寧南順抬腳進門,一臉不虞:
“什么叫家世不論?難道我的青兒,還能配一個窮書生?”
寧大夫人慌的臉色煞白,連忙起身賠禮:“是我想差了……”
寧北安一皺眉頭:“就算是你大嫂說錯了,父親在這呢,你這是干什么?”
寧南順本來在媳婦那邊受了氣,此時心中更加憋屈,耐不住性子,指著自己大哥說道: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的什么算盤,你們就是想賣了我的青兒,好替你們大房搏個靠山!”
“你們大房沒本事,就把鎮國公府交出來!”
寧南順本來就是混不吝的性子,如今逮到機會,一骨碌將平日媳婦抱怨的話,原封不動嚷了出來!
寧北安氣的臉色漲紅,起身待與他爭論,最終卻只是低頭跪倒在鎮國公面前:
“兒子無能,請父親做主!”
寧南順嚷的興致正高,等著寧北安回兩句嘴,他好再繼續發揮,
見到寧北安這般作態,才后知后覺打了個激靈!
惴惴不安的抬頭望去,只一眼,
“噗通”!
寧南順跪的比他哥瓷實多了!
“父親,我沒有……不是那個意思……”
嘴里胡亂不清的辯解,最后頹然趴在地上,
寧南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是吃了幾顆狗膽,居然在父親面前提起鎮國公府繼承一事!
早幾年,寧北安就已經是鎮國公世子,但他膝下兩個兒子,資質平庸,只能在兵部領個閑職,平時連應卯都不用,
偏那兩個兒子老實憨傻,每日規規矩矩去坐班,一日都不敢耽誤。
鎮國公器重寧維舟,所有人都看得出來,若是寧維舟愿意回鎮國公府,這國公的爵位,毫無疑問是他的!
所以寧二夫人日常抱怨,既然爵位遲早是他們二房的,那為什么現在不能是寧南順的?
寧南順聽多了,又見大哥和侄子們實在無能,心里的念頭就愈發脹大!
“你想奪你大哥的世子位?”鎮國公粗獷的臉上,看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