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維舟冷笑:“她有什么臉皮鬧?私通外男,說出來得和奸夫一起沉塘!到時候怕是要求我不要聲張!”
“至于外祖,他得了個真正的盛家子孫,該高興才是,沒有道理非要是我的孩子。”
顧非晚依偎在他懷里,聽著耳邊沉穩(wěn)的心跳聲,心里愈發(fā)安穩(wěn)。
“娘子再忍忍,等江南的事都解決了,我日日陪你泛舟游玩,再不離開你半步!”寧維舟摩挲著顧非晚的發(fā)絲,
他心中有愧,來江南這些日子,分身乏術,總是抽不出時間多陪陪顧非晚,
“我又不是小孩子,天天要人看著,你有事就去忙,顧家在江南的生意不小,這幾日我也需要把賬本都核算一遍。”
“娘子真是善解人意,我要怎么報答才好?”
“……你……無恥……”
一片烏云推過,皎潔的月光被遮住,天地間一片黑暗。
從半夜起,雨就開始下,一直到第二天午后,這雨還是沒有停歇的跡象。
“姑娘,別靠窗太近,這雨下得太大,小心濺濕了您。”
朱嬤嬤帶著小丫頭整理衣裳,
顧非晚還有兩個多月就要臨產,因為宋大夫說是雙生子,府里請的繡娘們又抓緊時間多做了好些小衣服,
朱嬤嬤是個極仔細的人,每件小衣裳的針腳都要細細摸過,有一些粗糙都要讓人挑出去,說是小孩子皮膚嬌嫩,用不了這些。
顧非晚就坐在窗前,一邊吃著點心,一邊看賬本,
青霜被雨禁足在屋內,嘴角耷拉著:“煩死了,這雨要下到什么時候?怎么不帶停歇的?”
一位小丫頭脆生生說道:“青霜姐姐有所不知,咱們蕪州的雨就是這樣的,一下就是好幾天,就算不出門,身上的衣服都能擰出水來。”
“不過,照理來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雨季,這雨下不長的。”
小丫頭的話沒有說準,這雨忽大忽小,直直下了七八天!
青霜耐不住性子,撐著傘出去了幾回,回來的時候,臉色一回比一回難看,
“姑娘,外面米面的價格都漲瘋了,還有蔬菜瓜果,居然比肉都貴上三分!”青霜憂心忡忡:
“我今日聽人說,城外有些泥墻筑成的房屋,被雨水泡爛了,墻土砸下來還死了人!”
顧非晚也眉頭緊鎖,天上的云層極厚,看不到一點烏云散去的跡象,
“找人去給二公子送封信,問問他那邊的情況。”
顧十安在安平,整個江南的河堤,安平城占了七分,若是決堤,安平首當其沖!
又等了五日,去送信的人總算回來了,
顧非晚看著眼前的人,心一下提了起來:“路上很難走了嗎?”
送信的人擦了擦臉上的泥,可越擦越臟:
“回稟姑娘,奴才去的時候,沿路就見許多民房坍塌,百姓流離失所,到了安平城,等了大半日才見到了二公子,二公子讓奴才回來報個平安,說讓姑娘不用擔心他,他在安平一切都好,然后就讓奴才抓緊時間趕回來,說怕走晚了,就走不了了!”
“二公子英明,幸好奴才聽了趕緊往回走,路途走到一半,后面就塌方了,半座山的泥石傾瀉下來,連飛鳥都來不及躲閃!”
“奴才嚇得棄了馬車,是騎馬回來的,到了城門口,發(fā)現(xiàn)城門已經(jīng)戒嚴,要不是有大將軍的信物,奴才還進不了城!”
顧非晚拽著桌角,呼吸急促,
眼前的小廝才出去五日,回來的時候渾身泥漿,衣裳破爛,身上臉上有明顯的擦傷痕跡,
這一路他必定經(jīng)歷了無數(shù)跌倒與驚惶。
只是趕路就已經(jīng)這樣,那留在安平城,主持河道的顧十安該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