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錢世鐘喝道,打斷了她的話,又朝月兒施了一禮,說“還請小姐莫要見怪,下官從未聽聞自家與貴府的事,若真有此幸,當欣然允諾,怎會有后來的親事!”
月兒側身避過,仍是一臉凜然。
“書齋不是分辨私事之地,兩位若有什么誤會,還請移步他處。”
“是。”錢世鐘垂首應道,轉頭淡淡看向喜樂郡主,也朝她作了一揖,“還請郡主移步。”
喜樂郡主氣得跺腳,到底沒有繼續在書齋呆下去,一甩袖子便走了。
錢世鐘追了上去,有心想問親事的事。他從來沒有聽說過此事,若是這事真是慶王妃說的,那就極有可能是真的。一想到自己錯失良緣,還要跟在刁蠻粗俗的郡主成親,現在還得在大街上追著她跑,他便有些厭煩。
喜樂郡主走了沒有多遠,便遇到了她的表兄秦仲祺跟一群朋友走了路上。
“表兄。”她叫了一聲,故意跟后面的錢世鐘置氣,回頭說,“你別再跟著我了,我要跟我家表兄吃茶去。”
“郡主當真?”錢世鐘在后面問道,他這會兒心思也亂,實在沒有心情跟喜樂郡主在外面被人繼續看笑話下去。
“當然是真的。”喜樂郡主滿不在乎地說,眼睛的余光卻看著錢世鐘。
秦仲祺剛被叫住時還有些詫異,現在隱約看出些什么,便出來打圓場,說“錢兄要不也一塊兒來喝茶吧,難得這樣的好天氣。”
秦家這一代中出息的子弟不多,父兄官位不顯,他這次恩科也名落孫山。如今家里能保持體面,全靠當慶王妃的姑姑,他可不能丟了王妃姑姑和郡主表妹的面子,給她們惹事,還把未來的表妹夫也得罪了。
錢世鐘跟秦仲祺見過幾次,知他是個圓融通透的人,脾氣馬上消了大半。他本來就是一個好脾氣的人,卻也不是隨便什么人的無理取鬧他都能忍下的。看了一眼天色,他想起自己不過是借著外出辦公剛巧路過書齋時在里面站了站,并不是正逢休沐。
“我還有公務呢。”他略帶為難地說。
本來以為他要進來跟她一塊兒喝茶的喜樂郡主頓時惱火起來,嚷道“滾滾滾,我還缺人陪不成?”
錢世鐘聽了面色也不好,朝秦仲祺拱了拱手,側身便走了。喜樂郡主看他真的走了,氣得原地跺腳,轉身就進去邊上的茶樓。本來并不打算去茶樓喝茶的秦仲祺只能跟友人告了個罪,跟著進去了。
喜樂郡主坐在包間里,兀自生著悶氣,秦仲祺進去后叫好了茶和點心才進了包間。這個包間正好臨街,郡主坐在窗邊吹風,秦仲祺為了避嫌坐在茶桌靠門邊的方向。
他跟這位表妹小時候倒是見過,那時她脾氣也不怎么好,后來她家被流放,他就一直沒有見過她,直到他們去了金陵。從流放地回來后她脾氣好像更大了,跟家里姐妹也聊不到一塊兒,秦仲祺和家里姐妹只能盡量跟她友好相處。秦家在朱家起事后,在朝中很是受了一番打壓,家里的人現在行事已經很懂得顧著別人的眼色。
喜樂郡主受冊封后,似乎更不愛跟家里的姐妹說話了,只愛跟捧著她的人混在一起。
若是一般人家的小姐,這樣定是會被人看輕的,可是她是郡主,秦仲祺倒覺得無傷大雅,甚至覺得剛剛那錢世鐘太不曉事,什么公務能有陪好郡主要緊,若是喜樂郡主高興了,他就是辦差辦得差些也照樣能升官。
“好好的,怎么就吵起來了?”秦仲祺好聲問道,生怕再惹怒了她,卻又想知道事情緣由,他也知道該怎么勸。
喜樂郡主嘟著嘴不肯說,倒是她身邊的丫頭嘰嘰喳喳地把事情都說了。說完那丫頭朝窗下一指,說“就是她,她就是蕭小姐。”
秦仲祺湊到窗門看了一眼,見月兒進了邊上的布莊,遠遠地也只看到一襲穿著月青色衣裙的身影,并不能看清她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