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怕孩子養不活,就給他取了一個賤一點的小名,其實也不算多賤,狗蛋驢蛋之類的她自己也覺得不好聽就沒有給兒子用。毛參將回邊關前說了要是生的是個小子就叫鐵勇,小名就叫勇哥兒,她就給取了個鐵蛋,等孩子大一些再改叫勇哥兒。
蕭顯重想直接叫他勇哥兒,偏其他人都叫他鐵蛋,他嫌這名氣土氣不想跟著一起叫。
“稍微好了一點,胃口還是不怎么開,身子也瘦弱,跟桂姐兒小時候沒法比。”說著,何素看了蕭顯重一眼,問“可是趙婆子那事有什么消息了?”
“現在還沒有什么動靜,好像她進慶王府真的只是去看熱鬧一般。”
“慶王府里……有人嗎?”她意有所指地說。
蕭顯得沒有應聲,只朝著何素微微一笑,何素心下便懂了。吃了一瓣桔子,她感覺這桔子的味道比往日的都甜,冬日干冷,屋里的炭火熏得人嗓子疼,吃點桔子潤潤正好。
“我聽林氏說,喜樂郡主成親那日,慶王府似乎有點什么動靜,是出了什么事嗎?”何素漫不經心說道,也沒有盼著他回答,要是等三秒他不說,她大概會問今晚還會別的什么菜把話題岔過去。
“慶王府中有人在皇上皇后的酒水里下毒。”
“有人謀害皇上?”何素問。
“是。是慶王妃一向信用的一個仆役干的,他的家人不知生死,怕是被人脅迫的。”
何素想了一想,說“好像并沒有聽說皇上降罪慶王府呀?”
皇上的確是沒有降罪,這事外面的人也不清楚,蕭顯重卻是知道的。原本慶王世子想從他現在的冷衙門換去緊要些的地方,這件事一出,慶王世子調職的事便沒有人再提起了。慶王也責怪慶王妃整日只想著擺威風,沒有把府里管好。
“說得他好像有多忙沒空管家似的。”何素諷笑道,拿起帕子擦了擦手。
“府里這些人還是要留點心,不然出什么事,闔府都要受牽連。”
不管是慶王府的事,還是毛府的趙婆子,都是一個教訓。
“你不幫著留心嗎?”何素歪著頭問。
蕭顯重看向她,不禁笑了笑,說“你不留心也行,我會留心的,要是連我的府上都會人摸進來了,我這都衛司的副指揮使也白當了。”
何素一笑,倒不可能真把這事都交給他,不過多個人幫著留心總是好的,再說了他是官方的人,消息也比她全。
“我在京城統共也就認得這么幾戶人家,現在毛家和慶王府里都出了事,可見京中有二心的人不少呀。”
蕭顯重看了她一眼,嘆道“也確是如此。原朝瑯暴戾獨斷,的確為天下不喜,但前朝在原朝瑯之前待百姓和眾官員是不錯的。圣上如今要興商業開海運,有許多家族都不喜歡,覺得他這樣做有違圣人言。”
“就是被二國舅壓得都不敢說話的那些個圣人……”
“你消息倒靈通。”
許多閨中女子只愛聊些風花雪月,少有像何素這般對天下事這么關心的。
年初二國舅和劉長旭去了山東,山東對兩人并不歡迎,尤其是對劉長旭。那邊的文人一向厲害,看他不順眼的便會寫詩寫文諷刺,好像誰不寫上一首就是畏懼權貴、品德低劣。劉長旭去時就有準備,他如今只是一個小吏,也不必顧著什么身份,聽外面有人下筆不堪便寫文跟人回罵。
幾乎是來一個他辯一個,言辭還頗為犀利。他寫的這些東西都掛在府城一家茶館的一面本來就設了專讓人掛自己得意之作的影壁上,開始他只是挑一兩人回,后來一次回四五個人也是有的。
回得最多那次他曾一天回八個人,正好在墻上按九宮格的樣子按橫三豎三這樣的順序貼上,中間那一張是空白的,有人一開始看著還覺得奇怪,看懂后誰也沒有人敢站出來說他寫不出來,聽說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