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聽到郭義提起要帶著妻女去邊關時,郭威很是反對。
“要去也是我去,怎能讓女人去邊關?”
郭威面上跟郭侯夫人還是有些生分,心里是敬著她的,這些年來她也的確沒什么不好的地方,他又一向是個見不得女人吃苦的,不過也不是所有女人,主要還是自己家里幾個。
“這事我已經決定了,跟你說也就告訴你一聲。家里的事還輪不到聽你的,你說話前也先好好想一想。”郭義對自家兒子有些不耐煩,都是成了親的人,怎么還這么沒腦子。
郭威心下也是有數的,手握重兵的武將也不是這般好當,只是腦子一時還轉不過彎來。被郭義訓了幾句,他又有些不服氣,還想再說什么時,被月兒拉了一下衣角攔了下來。
其實月兒心下也有些詫異,這事前面一點影子也沒有,怎么忽然就提出來了。既然郭侯夫人母女得去邊關,府里有許多事就得交到她身上,她嫁過來還不到一個月就得管家,想想心里也有些犯怵,生怕有什么沒有做好被旁人看了笑話。
之后幾天,郭侯夫人一邊整理行囊,一邊跟月兒說府里的一些事。
“我知道你是個能干的,只是初來,總有不熟的地方,若有什么做不好的也不必在意。我初嫁時郭家時也是忽然擔起中饋,大小的紕漏也是有的,幸好后來都補回來了?!?
“我哪里能跟母親比?!?
“至少比玉兒好多了。”郭侯夫人打趣道。
在邊上幫著挑衣服的玉兒探過頭來,說“母親,你又數落我?!?
“我哪里數落你了,你且說說這些年都學成了什么?如今要去蘭州了,怕是到了那里,你學過的那些又都荒廢了?!?
郭侯夫人嘆道,倒沒有真的覺得玉兒學得不好,就是跟月兒比稍微差了一點。她現在就是怕去了蘭州,玉兒的姻緣便更加艱難了,邊關之地除了武將都沒有其他好兒郎。玉兒一向瘦弱,郭侯夫人并不想她嫁于武將,除非是有像郭侯這般體貼的,倒也可以嫁。
玉兒其實也不想去什么蘭州,自記事起她就是金陵郭府的小姐,哪怕曾聽人說過她出生時的艱辛,她自己卻是不記得的,隱約卻知道邊關苦寒,苦日子難熬。且她一向喜歡跟月兒玩,好不容易月兒嫁過來了成了她的嫂子,她卻得走了,這一走還不知什么時候能回來呢。
其他人家聽說了這事,也有些意外,不過也在意料之中。郭侯選了黃氏成親自是因著情投意合的緣故,兩人成親后卻得分隔兩地,也是難為他們了。
郭侯夫人的兩位兄長進京來參加郭威的婚禮后住在郭侯府,如今她的長兄已經回金陵,二哥卻還在,知道這事后倒是說如此安排是最好的。
“我觀郭家父子心性不錯,威兒雖還有些少年脾氣,但他的媳婦性情卻好。”
“是呀。當初在金陵時,蕭家便不曾對玉兒另眼相看過,還喜歡照顧家世普通的夫人?!?
“我倒也打聽過這個蕭府,他家的這位繼夫人聽說出身江湖?”
“還有這說法,我倒沒聽過。”郭侯夫人說道。
外面的人對何素的猜測很多,觀她行事既不像大家閨秀也不像出身農門,瞧著倒真有幾分江湖氣。
郭侯夫人的這位二哥早年一直在江南求學,娶的也是江南書香門第的小姐,后來在當地一間書院當先生,這些年閑散慣了無心仕途,不像他的兄長。這次進京,他除了參加郭威的喜宴,也順便游學,常去拜訪京城一些有名文士,這當中也有范家的一些子弟。
范家并不會因為他是郭侯夫人的兄長就有意疏遠,還為他引薦過幾位不太愿意跟陌生文人來往的有學之士,讓他頗為感激。
可惜現在郭侯夫人要隨軍去邊關了,他繼續住在侯府多少有些尷尬,便也定下了日子,在郭侯夫人離京去了別處。郭義自然得出言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