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就大不一樣了?!彼潎@道。
坐在他面前泡茶的男子氣質出眾,一雙鳳眼盯著茶水,不曾為他的話波動分毫,直到倒好了茶水,他才抬眼朝朱應儉的暖手筒看了一眼。
“你這身子倒越發虛了,這才什么時節,竟連女人的玩意兒都用上了?!?
“今年冷得早。再說了,我前些日子可是吃了苦頭的,身子的確是大不如前了。”朱應儉感慨道,接過茶聞了聞,贊了一聲才抿了一小口細細品著。
“我瞧你紅光滿面,倒不像是身子不好?!?
“我這紅光都靠家里的喜事撐著?!?
劉長旭聞言輕笑,倒是認真地問“弟妹再過三個月就要生產了吧?”
“是呀。她這胎懷得不易,最難挨的時候我又不在身邊。幸好我路上遇著點事只是有驚無險,不然都看不到我的兒子出世了。”
徐氏嫁給朱應儉也有好些年了,卻一直沒有身孕,看了大夫說是她小時候勞累傷了身子,懷孕不易。要說這事,還跟她堂伯父徐平的娘親有關。徐老太太冬日去向大兒子討口糧受了一頓奚落,她一時氣急就去跳了河,結果她兒子媳婦沒來理會,卻是正好路過小小年紀的徐氏拼死將徐老太太救了上來。
這之后徐老太太就臥病在床,徐氏受了凍生了幾場病,因為家里銀錢不夠,就是有也得先緊著徐老太太,徐氏的病也沒有去看大夫。幸好她到底年輕,病很快就好了,卻因此傷了身子,一直到出嫁才查出來。徐氏賢惠,知曉后自請下堂,那時徐平剛當上布政使,朱家不想在此時與他交惡,自然沒有答應,只勸徐氏為朱應儉找幾個良妾。
徐氏也的確這么做了,朱應儉卻一次也沒有去良親的屋里住,還安慰徐氏先吃著藥調養身子,若是五年后還是無孕,再提妾的事。徐氏心下感激,與朱應儉更加和睦,尤其當她懷了身子后,她更感念朱應儉前些年的堅持體諒。她不是沒有聽說過大戶人家庶長子庶長女的壞處,幸好她家沒有這些。
朱應儉當初這么做,也不全是為了徐平。他和徐氏做了幾年夫妻,感情一向不錯,他喜歡徐氏為人溫婉良善,骨子里又有一股從容堅定。這般好的女子,怎能落得黯然收場?他做生意一向講究誠信公平,既然徐氏是他的妻子,又是這般性情,他當給她一個美滿的結局。
劉長旭也知道徐氏的事,也盼著自己的好友能一舉得男,免得家事不寧,無心安排外面的事。
“你真要把訓練護衛的事交給一個女人?”他問道。
朱應儉跟劉長旭交好多年,知好友的脾氣,笑道“我知你的意思,但是你若跟她交上手,也不一定能贏過她,這事交給她大可放心?!?
“一個女子,不貞靜柔順,竟拋頭露面與男子為伍,像什么樣子!”
劉家是書香門第,因劉父獲罪,家里三代不能入仕。劉長旭少有才名,卻因為孤傲得罪了不少人,家里敗落后被人刺了幾句,他忍耐不下,也不想靠關系去有名的書院謀職,又不肯在家里碌碌一生,輾轉到了朱應儉這兒。
他與朱應儉自小相識頗聊得來,朱應儉接管家族產業后,他一見他就免不了勸他去做些別的,偏朱應儉不聽。沒料到家里敗落,朱應儉仍能待他如初,即使被他刺上幾句,朱應儉也不惱,還為他安排了住處。
在嘗過世間冷暖后,劉長旭多少還是變通了一些。如今他算是給朱應儉辦事,幫著他暗中布置留后路,朱應儉外面的許多產業他都知道。也是知道之后,他才覺得自己這位好友是個心思細膩的,旁人不曾想到的他早就想到了,只可惜朱家如今得收斂著點,不能讓他太出頭,不然朱應儉當不會是如此光景。
可笑朱應儉的父兄竟不知自己已臨深淵,還在做著不切實際的美夢,他是經歷過一次家族敗落的,不愿自己的好友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