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知是哪里的習俗?”
何素一時編不出地方,只好說“倒也不是當地的習俗,許是我家對這些事比較隨意。”
祭祀乃是大事,朱應儉倒是頭一次聽到有些人家在這事上能隨意的。他到底知道分寸,沒有問太多。何素也覺得再被他問下去要穿幫,便開口謝了他來幫忙,這話岔了開去。
“弟妹不必這般客氣,若不是要讓蕭弟幫忙,他也不會年節下還出門。”
“正事要緊,過年也不差這一年。”
朱應儉一聽,倒有些意外,他以為外面的事蕭顯重不會說給何素聽,怎么聽她的語氣又像是知道什么。不過人家私房話說了什么,他也不好多問,又寒暄了幾句便回了對面。他一到,徐宅也開始祭灶,那些女人孩子都避著去了堂屋,直到燒完了紙才出來圍著地上紙元寶的灰燼拜了拜。
徐嬸做糖瓜有一手,做出來的糖瓜不像何素以前在濠州買的那般粘牙,外面一層還有點脆脆的。不過糖到底是金貴東西,她也沒有多做。她有兩個孫子兩個孫女,正是饞糖的年紀,正祭完了灶就吵著要分糖瓜,徐嬸卻不舍得一下子都給了他們,用那么多麥芽糖做成的,怎么也得讓他們吃過年節。
家里孩子多,祭灶時也熱鬧,不像何素家里只有她和月兒兩個,有些冷冷清清的。月兒在蕭顯重出門后,很是沉默了幾天,后來到底是讓年糕給哄好了。
蕭家最后沒有在自家打年糕,何素倒是想試試,柳嬸卻是不肯,在她家打年糕時讓大山幫著何素多打了五斤。何素想多給他們一些米當謝禮,他們卻不肯收,后來何素就給了他們一包黃糖。柳嬸本也是不肯收的,何素就把糖塞給了大山媳婦,她倒是收得爽快,沒像柳嬸那般客套。
何素又弄了一些芝麻用糖炒了,讓月兒吃糕花的時候粘著吃,這吃法都讓張家人震驚了,為此柳嬸又勸了她許多用錢要仔細的話。何素當時沒好意思說,這些芝麻和糖她還打算再炒上一些,留著做冬至湯圓的時候滾湯圓用。
里灣村冬至是吃湯圓的,不像北方興吃冬至餃子。村民們吃的湯圓都是沒有餡的小粒湯圓,到了冬至煮了一鍋,每人吃上一碗,哪怕碗里只有幾粒湯圓配上滿滿的湯,他們也很滿足。村里日子過得好些的人家,會買些白面,湯圓自然是白面做出來的好看。不過實在的人家也不在意好不好看,能吃得上黑面就不錯了。
何素不耐煩搓小粒的湯圓,又不想做有餡的,這技術她還沒有學會,就想起以前吃過的滾芝麻湯圓。比乒乓球略小些的糯米湯圓,下鍋煮熟后放到白糖芝麻上滾一滾,又香又好吃,做起來還簡單。月兒也幫著搓了好幾個湯圓,還跟何素去相熟的人家送了幾份芝麻湯圓去。
柳嬸家她當然也送了,她可記得柳嬸的胖孫子草根當時吃到白糖芝麻開心到滿院子打轉的表情。不過這碗湯圓,少不得又要換柳嬸幾句嘮叨,這之后,柳嬸對何素家里的事也更上心了,還幫著她出面去請隔壁徐家的人幫她來祭灶。
灶祭完了,何素就擺了小菜出來跟月兒用飯。今天要祭神,她菜炒了好幾盤,祭神的時候每樣夾了一點出來放在盤子里,剩下的都在灶里熱著,端出去就能吃。盤子太燙,何素也沒讓月兒幫忙,月兒便去拿了筷子擺放,又幫著盛了飯。
“阿娘,是不是要吃糖?”
去年他們在濠州城祭灶神用了糖瓜,祭完后整只糖瓜就歸她了,她吃了好久都有些生厭,但是一年不吃,她又有點想,以為今年還能吃到,可是今年祭灶卻沒有用糖瓜。
“你要是想吃就粘點嘗嘗,不過這些糖也不要吃太多,容易壞牙。”何素指著那盤黃糖說。
月兒點頭,用指尖少少地粘了一點嘗了嘗味,覺得還沒有前些日子的糖炒芝麻好吃。
“我們過幾日還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