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內院的方向看了一眼,小聲問“要不我去幫著問問?”
徐嬸在里灣村里住了好幾年,很喜歡村里的生活,這會兒見有些村民的日子實在難過,也有心幫一幫。徐伯眉頭一皺,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你別過上幾天好日子就分不清身份?!?
“我怎么就分不清身份了,我就是去問問?!?
“別給主家找不自在?!?
“我怎么就給人找不自在了,不過是幫著問一聲,我也不累,也不用她辛苦?!?
“什么叫不用她辛苦,難道夫人在此地能知道老爺在外面的情形?若夫人以為你這是承了人家的人情才來問的,是不是還得傳信出去,這一來一回得費多少人力?!?
徐嬸被徐伯說得啞口無言,她就是一個普通的農婦,不像徐伯經過事也懂得多。徐氏脾氣好,又和善,相處久了她的膽子就大了,沒有像先前這么怕她。徐伯卻不同,他家盡管不算賣身給朱應儉,卻是朱應儉救下的。朱應儉對他們恩同再造,他們自然得把他當成再生父母一般敬著努力報答。
徐伯還比徐嬸想得深遠,去年年底走的那批人,兩人都知道是朱家本來的下人是跟著朱應儉出去做事了。徐嬸覺得他們是幫著跑商,徐伯卻不這么想,外面正要亂起來,做生意的不在家里貓著,還帶著這么多人出去做什么,也不怕被人當成亂民。
除非……
深的他也不敢想,他家小兒子也在朱家做事,橫豎跟定朱家,幫著把徐氏照顧好就是了。至于村里其他人的事,他家就算是真把人弄出去,也不能保證死活,別到時候還要被埋怨。這話他先前也跟徐嬸說過,不過被村里人問上幾句,她怕是已經忘了。
“要是夫人不方便,你不是要去鎮上,不如你……”
徐伯知道徐嬸也是個軸的,便虛應了幾句,說“知曉了,下次再說。”
徐嬸卻也知道徐伯是應付她,不過她多問幾回,說不定他就真的去了。去問問又沒什么,說不定主家也正缺人呢,她暗想。
隔幾天,徐伯正好得去鎮上一趟,他是撐著船去的,一天正好走個來回。徐嬸送他到了岸口,還不忘跟他又提了找活的事,徐伯依舊敷衍地應著。等他天黑回到家,徐嬸就從廚房里探出頭來,還給他遞了一碗熱水。徐伯略一收拾便去了后院,把從鎮上帶來的信遞了過去。
徐氏接過信沒有馬上拆開,問“可還有什么消息?”
“說是朝廷知道郭大將軍退守江南想要動兵,還說這次南方征的兵都歸郭大將軍管了?!?
湖春縣本就在江南,現在算是郭義守著的地方。正月初一朱應儉離開時,就跟徐氏說過,郭義此舉會給江南帶來動亂,但是很快會平定,就算真的亂起來,對里灣村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徐氏記著這話,見不久前村里來抽壯丁時還有些意外。
不是說江南已經在郭義的控制之下,怎么官府還會聽命于朝廷?
郭義退守江南,掌握江南軍權后,并沒有動地方官員,只有幾個不服于他想要想動手的,他才會還以顏色。這些被他處理的官員空出來的位置,很快會就會被他人舉薦的當地能吏接任,這也給了官員警示。不過對于朝中的政令,郭義也沒說讓他們違抗,他還沒有這個才能自己弄一套規矩,朱應儉也不打算走到明面上接管江南方面的政務。
事實上,在郭義退守江南之時,朝中的政令還是繼續發往江南,里面還有警告當地官員不可附逆的旨意。郭義并不攔著他們來,甚至也不攔著他們帶走一批不敢再呆在江南的官員。
官員接到政令,倒也沒有明著跟郭義叫板,卻也不敢跟他走得太近,至于朝中的新令,他們有的還是照辦,有的卻把一些沒法完成的先放到一邊,著重于春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