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人跟黃家人見過禮后,男人們說他們的,女人照理會互夸夸對方再互夸夸對方的孩子。
這種套路何素懂,不過黃夫人在聽了何素夸她的女兒后回應得并不熱切,何素夸了對方一句“靈秀”,對方只回了一個“懂禮”,這怎么聽著不像是在夸人?就好像你跟別人說你很漂亮,對方回說你很懂禮貌。
呃?何素面色不改,跟邊上的黃氏笑了笑,見黃氏眼眉波動了一下,便知自己沒有猜錯,不過她也假裝不知,繼續跟黃夫人說話。
“莫要夸她了,我看令媛才是真的懂禮呢。”何素笑著說道,轉頭又跟黃氏問起了金陵城的情況,“郭夫人在金陵長大,對這兒一定很熟吧?”
“是。蕭太太有什么不清楚的,盡可來問我,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黃氏微笑相應,心下松了一口氣。
嫂子這般冷淡是為了什么,黃氏心里也是有數的,左不過是為了她娘家妹妹沒能嫁給郭義當繼室不平,或許也存著旁的想法。她微微打量了自己侄女一眼,見她打扮得比平時俏麗,小小年紀就跟個小大人似的,就知道黃夫人在打什么主意。
郭義現下只有一子,剛剛黃夫人又說了許多有了她照顧,郭威的事就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話,黃氏便警醒過來。郭威還有什么事要她安排值得嫂子提起的,定是為了郭威的婚事,郭威才十一歲,她那侄女八歲,黃氏也想得太早了些。
黃氏已經打定主意關于郭威的事多問郭義的主意,不擅自做主,何況是成親這般大的事。聽聞京城大戶人家也沒有什么親上加親的說法,反倒喜歡將家里兒女的親事往外安排,也能多結交一些人脈。她那嫂子還是出于金陵曾經顯赫的金家,行事怎么這般爭功近利,沒得把她黃家的子侄也教壞了。
這些事她偏偏不好跟兄長和母親說,出嫁女總是隔了一層,只能以后找機會慢慢勸。反倒是眼前的何素,行事頗為周全,不會讓人難堪,讓黃氏心生親近。
“就等著夫人這么說呢。”何素玩笑道,不理會黃夫人眼中壓著的不滿。
這人肯定不是她得罪的,是她有怨在先,跟她沒有關系,何素暗想。要是黃夫人真的發作起來讓她下不來臺,她說不定還能裝哭博同情,不過想來一個出來交際的夫人當不會沒點自制力,何素也就是想想,真讓她裝哭她可能也只能干哭。至于黃夫人將來會不會對她使陰招,她且等著看,說不定身邊的郭夫人,會幫她善后的。
何素會這么想并不是覺得黃氏善良,才見一面她可看不出這個,她只覺得黃氏有自己的驕傲,一個驕傲的人是不會讓別人壞了她的安排甚至拖她后腿,也肯負起她該負的責任,有時甚至會攬過不屬于她的責任。
兩人坐著聊了沒幾句,就聽外面報說是毛副將來了。何素知道這個毛副將,蕭顯重跟她說過,說是這人以前找過他麻煩,不過現在關系很好。她朝外看去,很快一個人高馬大的大胡子漢子走了進來,一個打扮俏麗的嬌小媳婦跟在他身后。
何素一看到兩人,就想起了美女和野獸。
又是一番見禮后,何素才知道這位美女是毛副將新娶了沒半年的小媳婦,是一個他的遠房表妹。估計這表得有點遠,不然兩人不會相差這么大,何素暗想。
小媳婦姓林,說話輕聲細語的,有些怯生生,像是不習慣這樣的場合。
“我媳婦剛從鄉下來,幾位嫂子、弟妹多擔待。”毛副將笑嘻嘻地說,倒讓林氏羞紅了臉。
黃夫人跟毛副將不熟,這會兒正側著身子避過,林氏卻不曾避諱跟外男照面。在鄉下都會出去干活,常跟人接觸避也避不過來,只是站著打個招呼并沒有什么,旁邊有這么多人在呢。可是跟這么多陌生人見禮,她還是有些害羞。
往常這種時候,在場總會有婦人出面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