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何素看了一眼天色,發現已經接近傍晚了,她是中午之前來的,這大半天的,也沒吃著一口飯也沒喝著一口水,現在喉嚨都有些啞了。
真不容易,她想,坐上馬車后微微瞇了一會兒眼。她覺得自己是幸運的,生產的時候沒有像魏氏這般艱辛,可見鍛煉還是有用的,以后也不能扔下,但是不能過度。不過想到朱茍的反應,她就不禁想起蕭顯重,都這么久了他怎么連個音訊也沒有。
她早就把自己生下兒子的事寫信傳了出去,就是不知這信有沒有到蕭顯重的手上,因為他前面的信一直沒有回應,她也沒再繼續寄信過去。上一封信,她還問了他要給孩子取個什么名字,就算現在有小名可以叫,大名也得定下來了。
其實蕭顯重早在年初就收到了何素的信,他并不是不想回信,而是沒有想好給兒子取個什么名字。
何素給兒子取的那個小名,蕭顯重是怎么聽都覺得不好,他小時候并沒有什么小名,娘親管他叫“重哥兒”,這就算是小名了。所以自己的兒子是不是取了一個好一點的大名后,就可以換一個靠譜點的小名了?那要叫什么呢?
他不是沒有想過給兒子取名字,可是實在取不好,在何素生產前,他想著也不能確定何素生的一定是兒子,也就沒有細想。取個名字而已,等她生完了,他在家里好好翻幾天書,自然就取個好的,那時他沒有想過他會在何素生產前離家,以至于沒有機會給孩子取名。
在接到何素的信后,他為總算有一個兒子欣喜若狂,腦子里蹦出了許多好聽的字,卻不知道用哪個好。
蕭家是有字輩,蕭顯重這一輩是“顯”字,兒子那一輩的字他侄子也用過,他卻不打算再用,想要重新給兒子取一個,或者重新定一個字輩。可是好聽一點的字,他好像在蕭家都聽過了,什么軒什么浩,蕭家好幾輩都有人叫這個,還有人為了避免跟他們重了特意取生僻的字。
太生僻了也不好,有時別人念不上來,還會念錯鬧出笑話,蕭顯重也不想旁人叫不上兒子的名字,就想給他取一個常見的、意頭好的、跟他人重復少的字。
他自認為認得的字不少,但要從那么多字里面挑出兩個來給兒子取名卻不容易,在他想了許久后,總算是為他的后人先想到了一個字輩“賢能可長慶,睿智實堪宗。基業久相承,家聲永昌瑞”。
照著字輩排,他的大兒子可以叫賢元,小名可以叫元哥兒。
總算想到好名字后,他馬上給家里寫了回信,只是當時戰事吃緊,這信他也沒有機會送出去,等何素收到蕭顯重的家書時,已經在朱家洗三之后了,而蕭顯重給兒子取的小名當即被何素給否了,因為魏氏的女兒叫“元姐兒”,瞧這重名率,簡直就是高門大戶里的“柱子”。
魏氏好不容易才懷上孩子,結果生下來卻是一個女兒,心下對朱茍略感愧疚。
朱茍對女兒卻愛得不得了,還說是他頭一個孩子,就用了“元”這個字,也只有極寵女兒的人家會把“元”字給女兒用。因元姐兒生在五月,五月又稱榴月,而石榴又名丹若,元姐兒的閨名就叫丹元。
女子的閨名一般外人并不知曉,就像何素到現在也不知道魏氏的名字叫魏婧,朱府辦洗三宴時,來賀的夫人只知道朱家的千金叫元姐兒,何素一聽就覺得自家兒子叫黑石實在有點土,應該叫石哥兒的。
元姐兒的洗三宴辦得極其熱鬧,金陵城有頭有臉的夫人都來了,何素也猜到會如此,盛妝打扮了才來,總算沒有在一眾夫人中顯得太寒磣。她以前有些日子沒有好好梳妝了,就連秋冬兩委的衣服她也沒讓劉福娘子做,反正又不出門,家里的衣服已經夠穿了。
本來連春夏季的衣服她也想省了,還是月兒說了朱府的洗三宴她定是要去的,她才做了兩身。何素本來還想帶月兒也一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