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向文開學(xué)了,天氣也在一天天的回暖,春天的草木逐漸發(fā)芽,冬日里睡覺的動物漸次蘇醒。宋向文小的時候總是記得,有好幾年,到了春天天氣稍微暖和但是還沒達(dá)到令人完全舒適的狀態(tài)時,新聞上或者爸媽老師的口中都會聽到看到三個字--禽流感。宋向文知道什么是流感,流感就是流行性感冒,這個范老師是給他們解釋過的,在二年級的時候曾經(jīng)班級里面絕大多數(shù)的孩子都得了流感,為此他們整個班級曾經(jīng)放假兩天,宋向文印象深刻,因為他沒有感冒,在家里狠狠玩了兩天。但是禽流感,宋向文就捉摸不透了,禽是什么意思,宋召華說是家禽,什么是家禽,雞鴨鵝都是家禽。宋向文懂了,禽流感,就是雞鴨鵝感冒了。宋召華跟他說“差不多吧,就是雞鴨鵝感冒了,然后傳染給人了,人也就感冒了,這種感冒很厲害。”宋召華說禽流感的時候,養(yǎng)雞養(yǎng)鴨的專業(yè)戶都得把雞鴨鵝殺了,防止它們得病,得有人穿著包著全身的白色衣服,背著噴霧器去里面消毒,管理的特別嚴(yán)格。
而這一年的春天,正是二姑家里進了許多雞崽子的春天,二姑家年前就從大雞場買來了好多的雞崽子,還又找了一排房子作為雞場,二姑想大干一番,不管怎么說,雖然去年他們是在夏天有些虧損,但是雞的價格隨著年關(guān)將至越來越貴了,他們掙了不少聽宋召華說。宋召華還跟劉二姐說“要不咱們?nèi)|河邊的雞場租兩間房子也養(yǎng)雞。”劉二姐拒絕了,劉二姐說“干點什么不好,你會養(yǎng)雞?你會做買賣,咱們倆這點手藝,就種點地就行了。”宋召華是很有想法的,這一點宋向文是看得到的,自己的爸爸好像什么都懂,什么都能給自己解釋,很多時候也會跟劉二姐說想做一些這樣那樣的買賣,但是也只局限于說說了,爸爸不愛動手,動動嘴皮子倒是簡單,而且,爸爸只在家里說,從不讓外人知道。
禽流感的防治工作順風(fēng)來到了魯省,來到了青市,來到了宋向文家居住的小縣城,最后到了二姑家的養(yǎng)雞場。宋向文是不知道的,他要上學(xué),回家出門跟程鴻孫奧一起玩,回了家吃上飯就看電視,看完就睡覺,雙耳不聞其他事了,只能夠在餐桌上,看電視的間隙聽爸媽之間的對話來了解親戚家的、街坊四鄰家的事情。二姑家的雞場倒閉了,青市下來了政策,有隱患的雞場全部都要關(guān)閉,二姑家的雞場,本就是自己隨便找了個磚瓦房開起來的,沒有防疫合格的證明,沒有工商局的檢測,沒有政策的認(rèn)可,典型的三無養(yǎng)雞場。這樣的養(yǎng)雞場,還臨近著河流,說不好病毒順著河流就擴散了,關(guān)閉的雞場首選的就是二姑家這種不合規(guī)的雞場。后來聽劉二姐說,二姑家的小雞都被處理掉了,怎么處理的,大概是燒了吧,病毒深埋地底下也不放心,市里面防疫站的人還專門去二姑家的雞場消毒,二姑家的雞場自那天開始就一只雞也沒有了。
如果二姑家的廠子是正規(guī)的,是合法的,是能夠獲得政府的補償?shù)模喽嗌偕俚臒o所謂,肯定不至于讓他們賠一個血本無歸,但是悲催就悲催在二姑家什么都不合規(guī)。二姑二姑父兩個人連健康證明都沒有,所以,政府能夠出力給他們把雞場處理干凈沒罰款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
二姑家的養(yǎng)雞場垮了,租的兩排磚瓦房給退了,買的雞籠子原本是可以當(dāng)成雞籠賣出去的,但是到這個時候沒人敢買,就只能當(dāng)成廢鐵賣了。上集賣雞的設(shè)備,在二姑父家用塑料薄膜套起來,躲過了清掃。堆在院墻里面的飼料,低價拋售了,放著也是爛掉,能回一點血就回一點。在二姑家里得到消息知道政府要處理他們家的雞場時,兩個人在短短幾天時間之內(nèi)動用了所有能夠聯(lián)系到的人脈,用低價賣給人家?guī)字浑u崽子,那時候的雞崽子還沒長大,不可能按照出欄的雞價格進行出售,而且政府也不讓。宋向文的奶奶從閨女家?guī)Щ貋砹藥字恍∧鸽u,母雞在雞場里面是很少的,二姑家養(yǎng)的大部分是吃肉的小公雞,奶奶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