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關在籠子里,面朝著大門口,用來看雞場的大門,宋向文他們進門的時候,狗就從籠子里面向外沖撞,還發出來一陣陣的吠叫,嚇得他們幾個孩子每次都是貼著狗籠子對面的墻壁,一步一步小步子慢慢挪過去,生怕狗一生氣把籠子撞壞了出來咬自己。宋向文是最害怕的,他剛在上學期被家里的小狗咬,小狗都這么大的威力,這種大狗可不得把他咬死。
雞場里面有幾排房子是荒廢的,就放一點雜物,什么都沒有,童童家旁邊的一排房子里面還有一個水泥水池子,原來是雞舍的水槽,現在被他用來放河里面抓上來的魚和蚌。他家所在的雞場也靠著河,跟二姑家的一樣,從河里面抽水用。家里一共就三間房子,一間他自己的房間,一間廚房,一間他爸媽睡的地方,雞舍就緊靠著他們家住的地方。他家里的雞場好像更加專業,進雞舍的時候還要消毒,雞舍的門用塑料薄膜包了好幾層,他從來不讓宋向文他們進去,說雞怕不干凈,進去了容易給雞感染上病毒。年初禽流感的時候,他家的雞也全都被處理了,但是家里養雞很多年了,也知道春天是這幾年的禽流感高發期,就養了不多,所以損失有但是也并不是很大,在禽流感過去之后,就又把雞舍消了毒養了新的小雞仔。
宋向文那個時候是很喜歡他家住著的地方的,緊緊的靠著小河,那個時候的小河,河道還沒有整改,河底高低不平,有的地方河底還是水泥。劉二姐原來跟宋向文講過,他們這條河在好幾年之前是宋莊大集,就在河溝子里面趕集,那時候還不通水,所以修了水泥地,后來通水了,就不在這里趕集了。夏天的時候,小橋那邊的鐵閘門會關上,把水攔在小橋的南邊。童童家住在小橋的北邊二百米左右的位置,從家里出來上一個小坡就到了河邊的土路上,距離小河非常近。夏天的時候因為南邊攔著了水,只有少量的水從閘門的縫隙里面鉆出來,小橋北邊的河道裸露出來河底,長滿了綠油油的草,而且高低不平,像是一個縮小版本的草原,高低起伏,這里一片水洼,那里一條小溪流。
這種場景是難以描繪的,從河岸的下坡跑下去,踩到河底裸露出來長滿草的高地,四面都是綠色,耳邊是水流潺潺的聲音,嘩啦啦,風沿著河底吹過去,草動,草葉子隨著風搖擺,從宋向文的腳腕上刮過去,腳腕癢癢的,宋向文低下身子抓一抓,看到了草叢里面蹦著的螞蚱。左邊,是一個小水洼,童童說很深,他們下去都踩不到水底,他說這里面有黑魚,是一種吃肉的淡水魚,宋向文只遠遠的在小橋上見過。另一邊是一條小水流,也就兩米寬,水流速度不快,但也在流動,水深也就十五二十厘米左右,夏天穿著涼鞋,踩在水流里面,涼絲絲的喝水沿著腳踝過去,沖的腳很舒服。宋向文喜歡逆著水流走,河底的泥沙被水沖干凈了,只有一些小小的鵝卵石鋪著一層,踩在上面不硌腳,逆流而上需要用一點點力氣,清澈見底的小溪流能看到順流而下的小魚苗,陽光穿透水底,照在它們身上,鱗片反射出來五顏六色的光,稍微靠近它們,便會突然游走,消失不見。河岸兩邊種著楊樹、柳樹,從河岸上投射下來蔭涼,宋向文走在蔭涼里面,鳥會落到河灘上找東西吃,樹上的知了吱吱叫,青草隨著風搖,樹葉也搖動,影子也隨著樹葉的晃動而變換,在草地上畫著一幅幅畫,轉瞬即逝,不待人仔細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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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向文一個暑假,很多次和程鴻孫奧一起,跟著童童去河里面捉魚,童童是他們幾個人里面最大的,童童的母親也在他們拎著水桶和網去河里的時候跟他說要保護好三個孩子的安全。宋向文不敢去深的地方,他只敢在水淺的溪流里來回踱步,感受水劃過腳腕的感覺,溜達沒一會兒,腳就被水沖的干干凈凈的,腳趾甲里面的泥垢也沒有了。童童帶著網,也站在溪流里,撐著網,逆流而行,走一段就把網拿出來,順流而下的小魚就進了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