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重視,一個老人,七十多歲了,本來就沒幾個精神正常的,這么個打擊之后變得癡癡呆呆的,也不是什么新奇的事情。況且,就算是能治好,誰會舍得治,不說有沒有十足的把握恢復正常,就算有,一個老人,七十多了,馬上就是生命的盡頭,治好了也是個偏癱下不了炕干不了活,治好了干什么?對于許多農人來講,這樣子的治療,無異于浪費錢。
于是,爺爺就這樣一天天癡傻下去了,爸爸隔幾天會在爺爺屋子里陪著爺爺說幾句話,一般來說都是爸爸滔滔不絕,爺爺偶爾嗯嗯啊啊兩個字,然后又開始了自言自語。說得話還是癡了那天說得,“俺爹叫什么,俺娘叫個什么,啊,叫什么我忘了,我昨天還記得,今天就忘了,哎。”
爺爺要買耗子藥被爸爸知道了,爸爸就囑咐宋向文,在家里的時候,多去爺爺那個屋子看看,看看別讓爺爺干什么傻事,別一個不注意把什么東西打翻了傷著他自己。宋向文當然答應,他已經伺候爺爺伺候出了經驗,原來剛開始給爺爺擦屁股的時候,還容易蹭到手套上,現在一副手套能用一個月,根本蹭不上,并且現在憋氣練習的也是爐火純青,一口氣憋住,擦完屁股,扶到炕上再拿著凳子出門再吐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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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去死這個想法還是在爺爺的腦子里面揮之不去,精神正常的時候爺爺是痛苦的,是在仔細的盤算并且期待著自己的死期的。不正常的時候爺爺并沒有那么痛苦,他把令他難過的事情拋擲腦后,腦子里面胡亂想著那些天馬行空的事情,就像他小的時候那般。
暑假結束,宋向文就要去上他小學階段的最后一年學了。六年級是值得期待的,他們是這個學校的老大,他們能夠隨便欺負低年級同學,當然他們并不會真的欺負,這份威信,是要樹立起來的。
六年級來的比想象中的要平常許多。按照陳屯小學的慣例,每年都要換一個班主任,在校車上,宋向文還期待著這次的班主任是個什么樣的人。他希望是個男班主任,因為女班主任大多都是嚴厲的,從英語老師那里就能看得出來,而男班主任是不拘小節的,不怎么管班里面的事情,他們就有得玩。
在學校里見過了一個暑假沒見面的薛林、王耀,劉立洋在暑假宋向文去姥姥家的時候見過了,劉立洋的身高在這半年突飛猛進,已經比宋向文高半個頭了。在姥姥家姥姥說著劉立洋那嚇人的長個速度,聽的劉二姐摸著宋向文的腦袋說:“快點長個子攆上恁弟弟昂。”
四個人都希望班主任還是李老師,但是大家都知道基本上來講是不可能了,多想這些也沒有什么意義,還是玩來的劃算。
班主任的性別,不是宋向文期待的,走進教室的是一個中年女教師。看樣子不算太老,大概三十多歲了也得,馬尾辮,戴著眼鏡,身材高挑,穿著打扮就是個普通的女性,并沒有什么能讓人一眼記住的特點。
這個老師姓薛,是學校里面十分有經驗的幾個老師之一,在接手宋向文他們這個班之前,是上一屆六年級的班主任。她每年都帶畢業班,已經帶了得五六年了,專業水平好,管理的也好,在她的管理下畢業班很出成績,因此她就成了在整個學校里面最累的幾個教師,一邊授課,一邊帶畢業班。
不過這個女老師,倒是不怎么嚴格,她自己說她也有一個像宋向文一般大的孩子,比宋向文他們低一級,現在正在上五年級,因此她十分想要走進他們這些孩子的內心,能夠通過她自己的孩子去走入宋向文他們的內心。
這些話在宋向文他們看來就跟套話差不多了,每次新老師來的時候,第一節課都不會講課的,永遠都是講一通宋向文他們聽不懂的東西,但是他們確確實實愛聽,因為不用上課。
數學老師不再是李老師了,換成了教導處的一個青年男教師,年紀輕輕就在教導處任